眾人等待良久。
才看見郝德思拄著龍頭柺杖,步履蹣跚,佝僂著腰出現。
“父親(父王、老爹、老頭子、老爺子、爸爸、爺爺)……”
嘩啦啦,一群人混亂地喊著,目光注視著郝德思。
郝德思如枯木般的身體,靠坐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
百年黃花梨老椅似也已腐朽,吱吱作響,灰渣掉落、揚起。
砰!碰!
龍頭柺杖輕輕磕在地磚上,發出兩道不大的悶聲。
數十人頓時安安靜靜起來,面色複雜的齊齊看向死氣瀰漫,臉色都已經灰暗的郝德思。
郝德思望著第一排的八個築基兒孫,有些詫異他們竟然一個都沒有走。
他自是不知,郝繼東那日得到的郝武顧傳音,讓眾人等一段時間再走。
更是察覺到他大限將至,商量了幾天卻也無延壽手段,都心中惴惴不安呢。
不過到了現在,郝德思也不在意這些人為何沒有走了。
沒走也好,他計劃能執行的更順利一些。
望著築基的八人,除了較為熟悉的兒子郝繼東與孫子郝大壯外。
還有幾個兒女郝有志、郝流星、郝青青、郝紅衣,孫子郝飛鴻,孫女郝依依。
他輕聲唸叨了一遍這些人的名字,似有留戀。
郝武顧成功結丹,加上後期他不怎麼管事,郝繼東安排了不少好苗子送去了主脈,郝飛鴻就是例子。
現今天堂島的整體發展已越來越好,走上了正軌。
此刻眾人皆沉默,均知郝德思確實是壽命走到頭了,隨時可能逝去。
郝德思又緩緩看向第二排的二十來人。
這一排的人年齡都在六十以上,皆是煉氣圓滿,但築基希望渺茫。
郝德思一一掃過,緩緩點頭,目光中帶著些許嘆息。
第三排的人少了一些,只有十幾個。
但都是年齡六十歲以下的煉氣圓滿,衝擊築基的機率較大,保守估計未來會有四分之一的人能成功築基。
郝德思也是一一看了看,目光中有期許。
至於剩下的二十餘人,要麼是他年歲較大的兒女,要麼是天堂島的主事人。
“種瓜於孤島,孤島忙日日;日日盼瓜熟,瓜熟子離離。”
郝德思先是輕吟,然後才道:“我走後,繼東你們該去哪裡去哪裡,天堂島太小,你們應該去更大的地方。”
“老爺子……”
郝繼東真心有些傷感了。
這麼多年來,他由原本的冷漠已經生出感情了。
郝德思柺杖墩地,砰的一聲打斷了郝繼東。
“人生於世,哪有不死?何必生小兒女之態?”
“何況我這一生有你們,也活到了如今,還有遺憾嗎?”
眾人默然,郝德思這般結局,已經笑傲九成九的修士了。
兒孫滿堂,皆有出息,無疾而終,可謂是人生無憾。
接著,郝德思衝郝老大等天堂島眾主事者說道:“天堂島主事人需要築基修為,在你們中無人築基前,暫由老大負責,多商量著來。”
“是!”郝老大等人頓時應道。
郝老六有些不甘,但此時此刻他不敢說什麼。
這個時候真要還亂說,進行爭權,估計那些築基兄弟們要先打他一頓。
他已是下定決心,過些日子搞到築基丹後,就閉關進行突破。
反正他壽元也只剩幾十年了,不如拼一把。
他法武雙修氣血虧敗的慢一些,突破築基的機率雖低,仍有一兩成的希望,已經不算小了。
“老六!”
就在郝老六出神的時候,突然聽到郝德思喊他,頓時一個激靈:“我在呢,老頭子。”
“你把那長生不老棺放我密室中,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墓地了。”
“哦,是,好!”
郝老六連忙應道,心中大喜,面上卻帶著悲切。
陽光照在郝德思身上,很是溫暖。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慢了下來,變得似有似無。
紅木龍頭柺杖,也從蒼老的手中緩緩滑落……
“父親,您老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爺爺,孫兒還沒盡孝呢……”
“您老走了,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有人悲呼,隨即更多的人開始悲呼了起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