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平線升起亮光的時候,一層淡淡的迷霧,如同一張巨大的輕紗,漂浮在半空之中。
因為林萌家是在半山腰處,因此趙風聲能清晰的看清迷霧之上的景色。
而那迷霧之下的東西,卻是朦朧著他的視線。
一股秋風襲來,趙風聲縮了縮脖子,收回視線,轉頭透過窗戶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林萌。
而那個在經歷了親人死亡的女子,也恰巧看向了趙風聲。
視線交匯,淚眼濛濛的眼睛,似乎增加了初見時的破碎感。
趙風聲一怔,此刻的那雙眼睛,他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閉著眼睛,趙風聲皺眉想了很久,卻依舊想不起來。
然而趙風聲不知道的是,在他家裡的那棵花槐樹,此刻卻是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就在趙風聲從林萌身上感覺到熟悉之際,警衛室裡的花槐樹,突然無風自動。
猶如一頭髮狂的猛獸,樹葉颯颯作響。那需要幾人懷抱的樹幹,更是有傾倒的可能。
並且從樹底傳出一道紅色的光源,猶如跑馬的似的,不停的從樹底閃向樹梢,就像是要活過來似的。
突然,一道身影突然從半空奔襲而來,當他落在院中之後,連忙上前檢視花槐樹的情況。
在他剛到達之後,又一道身影同樣奔襲而來。
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了過來。
“胡德祿,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那身影也落在了院落中,並且一臉焦急的看著胡德祿。
“你問我,我他娘問你媽去啊!”
聽到聲音,胡德祿不耐煩的罵了一句,看向花槐樹的眼神,充滿了擔憂。
“瞎子,學友叔沒來?”
胡德祿轉頭看向程瞎子,皺眉問道。
程瞎子剛想說話,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兩人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瞎子開啟結界,別讓人發現院中的情況”
“胡德祿,用業績力控制那個紅色光源,將它分散到各個樹杈上去。別讓它一股腦朝著一個方向猛躥,要不然,當家的支撐不住這段記憶的”
兩人剛領任務而去,梁學友就坐著輪椅出現在了院落中。
不同於兩人的奔襲,梁學友是憑空出現的,並且剛一出現,他便將業績力輸入到了花槐樹的根部。
隨著三人的配合,那即將傾倒的花槐樹,慢慢的挺直了起來。
而那咧咧作響的樹葉,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學友叔,你跟當家的最久,這次什麼情況?剛才差點都壓制不住了”
兩人面色蒼白的走到梁學友身邊,程瞎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兩千年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我估計,當家的這段記憶,很能是有關元初年之前的”
看著逐漸黯淡下去的紅色光源,梁學友一臉凝重的說道。
胡德祿兩人對視一眼,皆都察覺到了彼此眼底的震驚。
然而還不等兩人說話,梁學友便皺著眉頭,抬頭看著天空,一臉沉重的說道:
“也有可能,更遠……”
這話一出,兩人竟出奇的打消了好奇的心思,神色複雜的看著院中的花槐樹。
趙風聲終究停下了那沒有結果的思緒。
深吸口氣,從樹上一躍到了林萌的窗臺上。
一條腿蹲在窗臺上,另一隻腿吊在窗戶外,看著林萌問道:
“好點沒有?”
看著趙風聲奇怪的姿勢,林萌微微一笑。
她沒有回答趙風聲的話,而是平淡的說道:
“趙風聲,能陪我去小姨家嗎?”
林萌其實是比較抗拒去金鳳緣家裡的。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金鳳九說表哥的事情。
因此她才沒有接林建國跟金鳳九的電話。
可剛剛,在看著趙風聲騎樹杈的時候,她冷靜的想了很久。
最終才說服自己要坦然面對。
趙風聲跳下窗戶,架著雙柺,朝著林萌歪了下腦袋。
“走吧!”
“謝謝!”
……
‘高樓大廈’頂層,王洲康揹負雙手,盯著對面的一座商場出神。
而那揹負的雙手,手指在不停的來回的摩挲著。
在他身後,鄭重正一臉蒼白的站在那裡。
即使肩頭已經包紮過,但依舊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