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不才,在京城做些營生。”
“京城?”
這武道高手一愣說道:
“從京城不遠兩千裡來拜訪姜家?”
“不錯,受家中長輩所託。”
個人之力,難與大族抗衡,家中有長輩,說明有靠山。
但這武道高手行走江湖多年,不是易與之輩,直問道:
“不知小哥高姓?”
周懷武心裡一突,無奈老實回答:
“在下姓周。”
天底下沒有姓周的大世家,朝堂上也沒有特別厲害的大佬姓周,這虎皮扯不下去。
況且你的真實姓名,進莊園時已登記過,姜桓也知道你,說謊騙不了人。
這武道高手不問了,徑直回到自家僱主身後,附耳嘀咕一陣,抬頭時,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周懷武,嘴角揚起冷笑。
出來混,尊卑貴賤很重要,僭越,冒犯,不講規矩,都是惹事的禍根。
只不過這裡是姜家,不好鬧事,出了莊園大門,自有說法。
周懷武面上不弱氣場,昂首挺胸,但與張武對視時,眼裡卻滿是“我們慘了慘了”的意味。
他練過武,還是金剛不壞神功,傳自他爹,天牢獄卒們幾乎都會。
可惜他出生時,周鐵柱已家境殷實,酒樓搞得有聲有色,家裡不缺錢,生活優渥,孩子嬌生慣養,自然受不得練功的苦。
周懷武勉強算個三流,對付街頭地痞可以,對上武道高手,全無還手之力。
心知自己惹了禍,小周心急問道:
“馬大伯,我們怎麼辦?”
“涼拌。”
張武龍行虎步往前走了幾步,大馬金刀坐在剛才那位五品官的位置上。
霎時間,客廳裡鴉雀無聲。
那五品官離開後,大廳左側的第一個首席座椅,一直空著,沒誰敢隨便佔據,免得人家突然回來,看見座位被佔,徒惹事端。
張武這般行徑,直讓周懷武心裡發毛,連忙上前輕碰了他一下說道:
“大伯,我們不適合坐這。”
“無妨。”
張武不解釋,只是開始閉目養神。
修煉為了什麼?
有強敵咱就苟,全體弱勢就開擺。
別人有座位,我要比別人的座位更高!
別人面子大,我要他祖宗八代都過來磕頭!
……
一個時辰後,會見完五品官的姜桓,將對方送走,正欲再來客廳接見其他人,卻見自己心腹急匆匆趕來。
“姜不風出關了,正準備去宗祠上香。”
姜桓精神一震,顧不上見客,轉身便向百丈外的宗祠跑去。
族長已有八十歲高齡,身體每況愈下,姜不風作為皇帝的大舅哥,下一任族長之位沒跑。
但他自己卻沒有繼承家族事業的意思,反倒醉心武學,不問族事。
於是事情便有了懸念。
主要是姜不風性格太過浪蕩,不修邊幅,四十歲的人了還很臭屁,經常問別人我帥不帥……這樣的人真不適合領導一個千年大族。
姜桓一路小跑來到宗祠外,不敢擅自闖入,直至姜不風過來才迎上去,拱手見禮道:
“風哥。”
“小桓你今兒沒去見客啊?”
姜不風嘴裡叼著銀牙籤問道。
姜桓說道:
“見了,這不是風哥你出關了嗎,我來看看你。”
“恐怕你不是想看我吧?”
“……”
姜桓乾笑一聲,有些尷尬的搓著手。
姜不風面色一正,將牙籤收了,招手道:
“走吧,出來以後要管住你的嘴。”
姜桓大喜,連連點頭。
進入莊嚴肅穆的宗祠,上香,叩拜祖宗,一套流程走完,二人相隨往宗祠最後面的長廊走去。
開了門廊,陽光照射進昏暗的長屋裡,塵埃飛舞。
一眼看去,這長廊形狀的屋子裡沒什麼東西,很空曠,唯有牆上掛著一張張畫像,色彩分明,栩栩如生。
點燃牆上的油燈,入眼第一張畫像正是姜家始祖,面容堅毅,雙目明亮,雖然蒼老,卻有一種披荊斬棘的氣質。
之後依舊是姜家的歷代祖先,只有功勳卓著,可稱先賢的存在,才有資格掛在牆上。
一路往後看去,姜桓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