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小了許多。
不知過去多久,張武發現自己血肉在瓦解,劇痛似無數根細針刺入面板之中,毛孔在滴血,難以忍受。
那是藥力在衝擊他的血肉,由於太過霸烈,讓他都產生了幻覺。
不過他已不是天牢裡初出茅廬的少年,轉眼已近百歲,磨礪出了大毅力,大堅韌,任憑萬傾波濤般的藥力襲來,我自堅若盤石,巍然不動。
漸漸的,他迷糊了。
恍惚間察覺自己的血肉在發光,生命潛能在綻放。
本來金剛不壞的骨頭,氣吞山河的五臟六腑,在藥力的反覆洗禮下,蛻變得更堅實,更強勁。
在這個過程中,他頭頂三花浮現,流光溢彩,宛如凝結天地宇宙之造化而生,不再是朦朧雲霧,而是修成了真實的花朵,如果用手去摸,手感很像觸控實物。
姬龍象也沉浸在修煉中,沒有關注到張武的異象,否則定會驚駭。
他兩世半步人間神靈,三花聚頂也僅是凝成如有實質的花朵,看上去很真,手一摸依舊是雲霧,散而為氣,聚則成形,而不是……聚則成物!
當然,這世上沒有誰能把一團雲霧憑空凝聚成實物。
張武只是憑藉自己的妖孽天賦,以及前世的各種知識,在求真開悟的道路上,知道得比別人多,參悟天人之道比別人快,讓三花雲霧變得凝實,密度足夠大,水氣便會化成水滴,所以摸起來像實物。
最近這幾十年,他都沒怎麼成長,一直在壓縮自己的境界。
別人急於突破,他卻不急,不修煉到極境,同境界一人碾壓一千個絕世妖孽的程度,那都對不起這無盡壽元。
就這樣,張武和姬龍象泡在鍋裡,不知日月年成,苦苦熬煉著自己。
期間姬莫愁來過幾次,給地爐加熱,讓湯藥保持溫度,把張武提前準備好的各種藥材,按劑量填進兩口鍋裡。
直至她整理藥材,看見下面埋著一堆伏龍果時,光潔的額頭上青筋忍不住跳了幾下。
前些日子,陳鴻嶽出去了一趟,回來便暴跳如雷,像火山似的一點便著火,見誰罵誰。
姬莫愁心裡清楚,伏龍樹必定被他搞到手了,算算時間又是伏龍果成熟的日子。
可果子卻在張武這裡……
“這也太損了。”
看了一眼盤坐在桶鍋裡,如老僧入定的護道者大人,姬莫愁連忙收攝心神,不敢多想,以免被洞察心裡的腹誹。
這事她可不敢告訴陳鴻嶽,不然兩人死掐起來,長生宗都得被掀翻。
“也不知那個負心漢怎麼樣了。”
姬莫愁咬牙切齒。
伏龍果丟了,陳鴻嶽心裡憋著惡氣沒地方撒,拎著劍下山,乾脆去追殺呼圖豹了。
長生宗很早便釋出過通緝阿豹的榜文,並且通傳各教,弄得豹哥聲名大躁。
前兩月突然有訊息傳出,一個名為呼圖基霸的傢伙,勾走了妙聖門的大師姐,意欲私奔,惹得門中老祖震怒,親自下山追殺。
大師姐被追回來了,但也被搞大了肚子,在嚴厲逼問下,才透露這呼圖基霸,真名叫呼圖豹。
阿豹用屬於自己的方式,沒打過一次仗,也沒挑戰過任何高手,更沒有什麼戰績,愣是靠女人名動八荒,搞得各教無人不知。
陳鴻嶽得知此事,第一時間便下山了,他無法容忍自己多出一個這麼不是東西的後爹,必殺之而後快。
在水簾洞裡忙碌一陣,姬莫愁沒有打擾張武和姬龍象,悄然退去。
……
這一日。
地爐熄火,兩個鍋裡的水也涼了,濃稠的湯藥變成清水,張武緩緩睜開眼睛,雙眸開闔似有神光流轉,通體舒泰,神清氣爽。
他完成了蛻變,身體根基變得愈發雄厚,氣血都上升了一個層次,有一種揮拳間鎮壓萬里山河的信心。
身強體壯,頭腦精神也會有所見漲,運轉天人,吞吐日月,心靈越發敏感。
“嗯?有人找我?”
一種冥冥之中的感知,讓張武像古老仙人一樣神奇,掐指一算,心念一動,便知有客上門。
鼎鍋裡的姬龍象還未醒來。
終究是個小孩子,身體承受能力比較弱,吸收完藥力也得慢慢消化。
張武穿上長袍,來到洞口,雙腳用力一蹬,似離弦炮彈般沖天而起,將頭頂的瀑布水流切開,一躍升騰數十丈,來到山頂懸崖邊。
身軀再連閃,他已來到議事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