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雀父回來以後,雖然對雀霄身上的傷感到憤怒,但他想到自己還要在人家的屋簷下討飯吃,對著娘倆發了頓無名火,就不了了之。
雀霄當時也才六歲,這件事沒過多久就忘了。
就這樣,在這種“喪偶式家庭”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四年。可以說,雀霄的童年不僅不快樂,甚至沒有什麼受教育的機會。
她母親也能力有限,只能教她識些常用字。
直到雀霄十歲那年,雀母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隱仙宗募新大會的事情,送雀霄去參加了測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雀府不成器的家臣的女兒,竟然有仙資?
她就這樣進了隱仙宗,日復一日的和修士們在一起,每日談經論道,修煉打坐,執行任務,不問凡人世事。
又因容貌優秀,很多同門師兄弟都把她捧得高高的,幾乎沒有讓她受到什麼挫折。
她的人生中缺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以至於她的性格和腦回路奇特。
身體逐漸變得冰冷,雀霄的意識漸漸消失。
玉京城,隱仙宗駐地。
魚青已經回到了此地,正在為褚星療傷,還好都是輕傷加上靈氣耗盡而已。
駐地議事大堂的牆壁上,掛著本次任務的弟子命牌,命牌裡刻上了每個弟子的道印,透過道印與修士本人的緊密連線和特殊性,只要道印追蹤不到修士本人,則會碎裂。
此刻已經碎裂了五塊令牌,都是今天安排出城的弟子們。
隕落的是兩名親傳弟子,和三名築基期弟子。辛蕾和丁通秀(駐守朝廷的長老們)也在知道妖獸意圖後的第一時間出城救援。
丁通秀也救下一名親傳弟子。
辛蕾到的時候,玉京城東的親傳弟子已死,只留下一具屍體。
築基弟子們排查範圍的動作沒有親傳弟子這麼快,沒有親傳弟子們的優秀身法。(築基後的身法都帶有御器飛行或者御空飛行的技法)
所以一直在“安全”的範圍內。
但仍然有三名築基期的弟子死了,因為玉京城加上魚青一共只有三名分神期的長老,大家隨機選擇了方向進行救援,北面的那個方向落空,被全部殲滅。
其他的弟子都回來了。除了……
“師父,雀霄沒回來?”原本魚青不打算說剛才的不愉快,只是剛好褚星也在此時醒過來,他轉頭看向了魚青,褚星也比較關心自己拼命在戰鬥中看護的女孩。
魚青嘆了口氣,把剛才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遍。
鹿辭與燕煦相互看了一眼,表示理解,特別是鹿辭,他非常瞭解雀霄的缺陷。眼下事情很多,暫時沒空理會這種小孩子鬧脾氣的事兒。
褚星也苦笑著搖搖頭。
“那接下來我們就……”鹿辭正打算說一些下一步計劃的事情時……
“咔!”玉牌崩碎的聲音還是挺響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牆上的剛才碎去的命牌,正是雀霄的。
氣氛一時陷入沉默,魚青也愣住了神,呆呆的看著那個玉牌,他感到自責和傷感。他這把年紀的人,什麼生離死別沒見過呢?
即使如此,他還是為這個年輕的女弟子感到惋惜。
她在最後關頭,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呢,如果當時他直接把她帶回來呢?另外兩位分神期的長老此時也在駐點,他們一左一右拍了拍魚青。
都是老夥計了,他們很懂此刻魚青內心的想法和難受。
魚青的眼神也只是呆滯了兩三息的時間而已。
“我去給她收屍。”魚青淡淡的說道就要起身。
“師尊,這種事就交給我們吧……”隱仙宗其他的弟子在旁邊說道,剛才魚青說雀霄的事情的時候,他們在旁邊也聽到了。
“好。”魚青回了一個字,面色灰白,靜靜坐著不再動靜。
鹿辭並沒有繼續說剛才想說的計劃,而是等了一點時間,等到魚青稍微平復一點,他才說道:“師父離開的時候,神識沒有探識到附近還有妖獸?”
“是的。”
所有弟子都坐在議事大堂的長桌兩側,聽聞魚青的回答,議論紛紛。
當然,沒有人懷疑魚青是不是忘記用神識探查,導致漏網之魚殺了宗門弟子,他們在商量探討妖獸的手段是如何做到讓魚青都發現不了的。
他們下意識認為這個兇手不會超過分神期。
如果是比魚青境界更高的妖獸,則不至於淪落到等魚青走了才敢出來殺雀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