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猜到!?你既然能猜到!你為何還這樣放浪!”
像雀霄這樣的人,她本性不壞,可以說是一個好姑娘,在太倉山捨命救鹿辭這件事上,甚至能稱讚一句忠肝義膽。
可惜瑜不掩瑕,作為一個修士,雀霄的缺點太致命了。
先前在魚青還未到場支援的時候,褚星被她拖累沒有第一時間遠離危險,都讓她感覺到了愧疚。
雀霄被魚青這樣一番質問,心中除了感覺虧欠以外,心頭又泛起一種憋屈。尤其魚青說的“放浪”一詞,不算說錯,卻讓她感覺刻薄、難堪,刺痛無比。
自從她十歲進入隱仙宗以來,似乎從未被這樣責問過。
雖然她如今三十幾歲了,但很多的時候,修士的閱歷並不能和同歲的凡人掛鉤,排除鹿辭這樣的妖孽不算,很多時候,修士的歲月都在閉關修煉或者突破中度過。
遇到一個術法的其中關節想不通,然後修士閉關靜思,可能就十天半個月過去了。
修士突破修煉境界的瓶頸,而天賦悟性又一般,只能選擇閉關突破,一閉又可能幾十天過去了,甚至天賦極差的修士,築基小境界閉個關都得閉幾個月。
這樣的修士真實親歷的閱歷甚至比不上二十出頭的凡人小姐。
雀霄低著頭,紅著臉,身體還受著傷。嘴角和耳竅的血跡已經乾涸,開始發黑結痂。眼淚充盈著眼眶。(本來想寫,模糊了視線,後來覺得不對啊,堂堂築基修士,眼淚就能把視線模糊了?)
雀霄雙手攥的發白,這種時刻,人的本性使然,如果一個人很少經受挫折和質問,則她更容易偏向逃避現實的情緒。
能夠在這種場景下,勇敢面對事實,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以羞愧的心情反思的人,真的是少數。這是我們必須承認的:人的劣根性。
雀霄心中委屈的情緒迅速佔住了上風。
雀霄的表情變化被魚青清楚的看在眼裡。
魚青見狀,一時間則更加生氣,在太倉山的時候,這個姑娘丹田幾近破碎,魚青細心施救,才從死神手裡將雀霄的命搶回來。
回到宗門,又仔細整理了整件事彙報,找宗門要了一顆假嬰丹。魚青又親手將雀霄的丹田,一寸一寸的補回來。
假嬰丹有價無市,功能有限,對於大能來說毫無作用,對於適用的人來說,功效又太侷限,產量又低,所以導致宗門也就兩顆存貨。
不管願不願意,雀霄和魚青的關係不能用普通的上下級來形容了。
非要說的話,關係很像公司裡有點熟悉的“同事”。只不過級別上差距很大。
所以在這種比普通同事好一點的關係下,魚青又覺得不能將此事輕易揭過去,這件事,要讓她長長記性,指點指點她,現在不吃點苦,以後要丟命。
所以才一時間責罵的兇狠了些。
“罷了,你自己想想吧,此時此地並非絕對安全,我們先回玉京城。”魚青招招手,就要扶著褚星並帶著雀霄御空飛行。
但是雀霄此時,就彷彿一個闖了禍的孩子,執拗著不願意認錯。胸口憋著一股倔勁,而剛才和褚星面對分神境界妖獸時岌岌可危的場景她卻暫時忘記了。
她剛才明明有過的愧疚也都被委屈衝散了,只有這股勁過去了,才會慢慢恢復理智,思考事情的經過和對錯。
“回師尊,弟子還能行動,便自己去吧。”她聲音冷漠,彷彿一個受了委屈卻自強不息的人,一點也不在乎魚青說的“此時此地並非絕對安全”。
大有一種:“你敢兇我!我就是死在這也不跟你一起飛”的蠻橫不講理。她全然忘記了事實經過,和彼此的身份。
雀霄定了定受傷的身子,從儲物袋掏出了那觀眾早就看厭了的飛葉舟。
魚青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雀霄,在隱仙宗混了幾百年,他還是第一次見著這樣犯了錯還敢偷偷抬槓頂撞的弟子。
平心而論,魚青的措辭確實有一點激烈了,以至於產生了反效果。很多時候,教導他人也講究方式方法,爹味十足並不是什麼好習慣。
因為他不瞭解雀霄的經歷,以前他沒有那個義務去了解一個普通弟子的生平往事。
對於隱仙宗的高層們來說,如果只有外表的優秀,那麼在他們心中泯然於眾弟子,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如果不是因為鹿辭是親傳弟子,在落劍峰第四層,早先選擇了雀霄做“司機”接送去食堂吃飯。
又因為此事,雀霄與鹿辭相熟。
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