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浩浩蕩蕩的跟著鹿辭等人,前頭,是剛才說話的年輕人,他叫卜通。
也許是這是他一輩子最高光的時刻。
一個凡人,給四位仙師領路,老卜家的族譜上都得把這件事情記載下來。
其實拉駑村本來就不大,把鄉間田野算上,也不過是彈丸之地,想想為什麼兆國對此地如此不重視,也能想象到他的大小了。
以凡人的腳程,走了不到兩炷香的時間,就找到了拉駑村出口處的城主府。
城主府是一國皇家的代表,即使這個地方窮的不堪入目,但這裡的城主府仍然修建的氣派,凡人想要修建這樣一座高大的樓閣大院,其中花銷足夠拉駑村所有人吃上半年的粟米。
門口的衛兵看到這麼多人氣勢如虹的,走過來,引得塵土飛揚。
通常情況下,在朝凌國內的各處城主府,雖然衛兵面對百姓也會跋扈些,但至少不作惡,只是態度差了些。
要是遇到衣著華麗的貴人,衛兵便堆著笑臉,奴顏屈膝。
因為誰也不知道眼前的貴人有什麼背景,不是什麼雜兵都像小說裡那麼無腦愛踢鋼板的。
但是此處城主府的衛兵卻很反常,他分明看清了鹿辭等人身上靈光韻顯的道袍,卻絲毫沒有讓這裡的衛兵忌憚。
如果這種崗位連看人下菜都不願意了,那麼說明罩著他們的保護傘,已經達到了為非作歹,目無王法,讓手下人自大到失去常理了。
衛兵兇惡的大喊:“來者何人,竟敢非法聚眾!不知道這是哪裡嗎?”
鹿辭揚起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他並未理睬那個衛兵,轉身對拉駑村的村民說話,帶上了法令的威勢。
“各位,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拿回什麼,就拿回什麼。只要大家所行之事是正義之事,站在道理上,有我在,保你們平安無恙。”
剛剛義憤填膺,血氣上頭的村民們,真的來到了“雄偉”的城主府前又躊躇不前,這種猶豫也是正常的,正好鹿辭也在等,等一個回信。
……
城主府裡的修士,絕對不可能超過築基境界。
有那個本事,何必龜縮在這種地方,除了煉氣修士,誰還能看上窮鄉僻壤的救災糧?
照理說,就是正常的煉氣修士,也瞧不上這些糧草和窮苦農民緊巴巴的口袋裡那兩個鋼板。
像曹戝那樣,找個地方大商戶,做個食客供奉不香嗎?鹿辭懷疑,這人多半是闖過什麼大禍,實在無處可去,才到這種天高皇帝遠,又沒有楓霖宗駐點管理的地方當土皇帝撒野。
隱仙宗的道袍在本國還有些識別度,官員、衛軍們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親眼見過修士。
但是崗前都會培訓護國仙宗的弟子們的服飾,特徵辨認等。
在這異國的衛兵眼裡,鹿辭這身不凡的衣服,估計是什麼富家公子穿的稀有料子罷了。
“哪裡來的孩童,家裡有兩個錢不認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這城主府,你可以來交稅,也可以來鬧事,我勸你永遠選擇交稅。滾遠點!”衛兵聽了鹿辭的話,他氣得發笑,聲厲內荏、張牙舞爪的大放厥詞。
他的日子太好過了,好過到對反常的事物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心。怎麼就沒想想,為何唯唯諾諾的百姓,突然就有膽子聚眾鬧事了呢?
他沒機會了。
一滴水珠從人群中飛射出來,在場只有四個人能用眼睛看到這滴水珠,水珠穿過衛兵的額頭,洞穿出一個血孔。
士兵的眼神還保持著剛才囂張的姿態,卻沒了聲息,過了一會兒,屍體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他身體的其他地方摔在地上都好好的,唯有腦袋,脆弱的像一顆西瓜,一落地就摔的四分五裂。
瓶澄從人群中走出,看著衛兵的屍體,冷酷的說道:“跟我們少爺說話的時候,你可以選擇恭敬,也可以選擇冒犯,我勸你永遠選擇恭敬,可惜……你聽不到了。”
“瓶澄!”鹿辭皺了皺眉頭,假裝不滿。瓶澄有些衝動了,因為現在還不是殺人的時候。
他想用不滿的表情,嚇嚇瓶澄,讓她以後動手需要深思熟慮。
剛才在來的路上,為了保證“程序正義”,龍鶯已經透過傳訊法器通知了在還在朝凌國的兆國代表蕭紈。
將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轉達給對方,現在只等對方的回覆。
六國派出的六位親傳弟子代表,在初步達成結盟意向後,繼續留在朝凌國,配合後續結盟需要的結盟書等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