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魚鎮位於安朝的邊緣之處,這鄔虞山更是偏遠,屬於安朝與別國相交之處,鄔虞山山高陡峭,古木參天。
這種山林野地通常都是藥草生長的地方,奇怪的是,七魚鎮的官方多次派人到鄔虞山考察,包括山對面的別國勢力也同樣派人在鄔虞山蒐集草藥,結論是草藥產出極低,採集到的草藥也不具備珍稀價值。
最後被認定此處平平,沒有價值,兩邊的國家也對此山不聞不問,正好作為兩國之間的屏障。
反倒是兩邊的普通百姓,經常會上山採摘那些不值大錢的草藥,比如仺蘭,一文錢兩株,偶爾上山來摸個幾文錢補貼家用,對那些百姓來說也是極好的。
鹿辭選擇徒步上山,閒庭信步的漫遊,苟虧和華垣的記憶認知,讓他對這個世界是否存在修士感到懷疑。
他曾親眼見過的地球那樣的世界,非常清楚沒有“靈氣”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但以鹿辭在司雲界的所見所聞,嵐赱界也有可能是同樣與其它世界斷開聯絡,界心死去的玄界。正在經歷末法時代,此界修士的修為上限被靈氣密度限制到極低的狀態。
嵐赱界比司雲界的情況更加嚴重,靈氣密度已經低到幾乎無法感知,好似原本應該存在一條溪流已經乾涸,只剩下空氣中略有一些溼氣,等到太陽出來曬乾了溼氣,就再也感覺不到這裡曾經是有過溪水的。
這畢竟是他的猜測,具體如何,還得親眼觀之,親耳聽之。
華垣記憶中所謂的靈異事件,就是前段時間又有一對七魚鎮的村民,結伴上山採摘低廉的仺蘭。
兩人清晨上山,等到黃昏時分,卻只有一人回來,回來的人臉色蒼白,臉頰烏青,嘴唇發紫,不停哆嗦,嘴裡不斷來回說著:“有妖怪,有妖怪……”
不管旁人如何問道,都只是重複這段話。
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起類似的事件了,前幾次事件發生的時候,官方也派人調查過,均是一無所獲,最後不了了之。
金丹境界的修士,看似走得優哉遊哉,腳程卻十分了得,鹿辭巧妙的配合上一些“星鹿芥子術”的術法運用,他真正做到了縮地成寸的那種感覺:不經意的踏出一腳,下一刻到了好幾丈外,而非司雲界合體境界修士那種拙劣的方法。
這種行進速率,對於金丹修士來說,真的慢到像在遊山玩水了。
……
不遠處的古木密林之中,一隻三人大小的猙獰大蟲,六隻複眼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鹿辭,嘴裡發著“嘎吱……嘎吱……”的口器摩擦的聲音。
它的外殼崎嶇,遍佈著牛角仙那樣的犄角,泛著蒼蠅綠的光,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節肢腿呈波浪形態的扭動著,看上去恐怖又噁心。這是此界特有的妖獸,鄙結蟲。
身體下,壓著一個男子,他也死死的看著鹿辭走動得方向,眼睛裡流露出希望的神色。
但是他身體卻被鄙結蟲的毒素麻痺,動彈不得,如今他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才有力氣轉動。
他來不及奇怪鹿辭看上去明顯小孩似的身形,為何有如此高深莫測的身法,但是這至少代表鹿辭是有修為的修士,而且身手不錯,那他就有救了!
“發現我,小道友,一定要發現我啊!”他心中悲憤的想道,但是他轉念一想:“看小道友的年齡,最多也就煉氣一重了,這蟲子煉氣兩重,小道友定不是它的對手,無非多搭上一條命,不對,別發現我,千萬別看到我啊!”
男子面板黝黑,長相普通,但是耐看,他屬於乍一看泯然眾人,仔細看卻覺得五官勻稱,越看越覺得有那麼點英俊的型別。
以鹿辭的神識範圍,早就已經感知到了這個男子和那個蟲子妖獸,男子為煉氣一重,妖獸為煉氣兩重。
鹿辭假裝不知,看對方後續動作,只想看看這個世界真的是不是像他所想,屬於末法時代。
看對方不上鉤,鹿辭便自己向對方的藏身處走去,臉上擺出一個猜疑的表情,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非先天妖獸通常比同級的人類修士蠢笨許多,嵐赱界的靈氣稀薄到已經無法支援先天妖獸的誕生。
但是所有的妖獸,包括司雲界的妖獸在內,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恐怖的直覺,妖獸的直覺通常都十分準確和敏感,尤其是在化形之前,它們具備那種冥冥之中對危險的直覺。
那是因為野性、野獸意識未完全消散。
所以鄙結蟲雖然沒有看出鹿辭和身體下作為食物的修士有什麼不同,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