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公主斂容屏氣,不卑不亢的說到:“鹿仙君現在人不在朝凌國內,他根本管不到家裡的事情,父皇直接將我送過去,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鹿家的其他人,都是普通的商賈之人,哪裡有膽子拒絕我進門?
父皇這樣做,就是趁人之危,這還不叫算計?”
老皇帝惱羞成怒,“你怎麼這樣子跟我說話?我辛辛苦苦求隱仙宗的鎮守長老收你做記名弟子,你就這樣報答我的?”
十二公主不為所動,就事論事:“父皇對兒臣的喜愛,兒臣記在心裡,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不能答應這件事,兒臣要替父皇守住顏面,替皇家守住顏面,絕不自取其辱。”
老皇帝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緊,指節發白。
“啪嗒!”一聲,冼健明跌坐在地上,沒想到啊沒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小宮廷議事,他今天不僅要把自己的命交代在這裡,恐怕要夷三族了!‘父親母親,健明對不起你們啊!’
皇帝咆哮道:“你覺得朕在給你丟人?正在給皇祖宗丟人?”也許是察覺自己語氣過重,皇帝稍微緩了緩,降低的音量,說道:“朕看鹿仙君此時雖然年少,但也唇紅齒白,俊美端正,你難道不喜歡他?”
“喜歡又如何,但我尤悠,堂堂朝凌國陛下親封的十二公主,隱仙宗辛蕾長老座下記名弟子,朝凌國臨仙公主!絕不向任何一名男子搖尾乞憐,也不會去誰的家裡作先嫁女,受人白眼!
我要的夫君,一定與我情投意合,互生歡喜,誰也不是誰的舔狗(找不到合適的替詞)!要我一輩子去看誰的臉色,絕對不可能!”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正義凜然,簡直把老皇帝說得像個反派似的,老皇帝果然氣得直哆嗦他手指著自己平時寵愛的女兒:“你……你……”
冼健明彷彿垂死病中驚坐起,從地上彈射起步,三步分作五步……因為他太慌張了,走三步就能達到的距離,跌跌撞撞的五步才走完。
他奔走到臨仙公主身邊,老邁的身軀臨死反撲,使出了一招魚躍衝頂,伸手企圖遮住臨仙公主的嘴。‘別說了!別說了!我的姑奶奶喲!再說下去我就要被誅九族啦!’
冼健明的臉上老淚縱橫,可是他一個糟老頭怎麼可能攔得住煉氣期一重的修士,十二公主隨手一拂,把他拍在地上,用靈氣墊了一下,防止他受傷。
也許是因為十二公主的技術不太好。只聽“咔嚓!”冼健明的膝蓋可能不太好使了,他的臉上彷彿戴上了痛苦面具,如此劇痛之下,他也不敢出聲。
現在也不是檢視他傷勢的時候,十二公主繼續加大火力:
“鹿仙君身在朝凌國之外遊歷,此去不知何時歸。但他終有一日會回來,朝凌國當前的局勢暫且靠他的才智穩住了,但也不可能長久的離開他。
等他回來,發現自己苦心經營局面的國家,一國之君卻趁他離開算計他,他該作何感想?
待他回來那天,按照父皇的想法,女兒已經在鹿家長住那麼久,在外人眼裡,早成了鹿家少爺的先嫁女!
父皇用皇家女兒的清白,賭他鹿仙君的為人,兒臣說得是也不是?
正是看出了鹿仙君有家國情懷,也許有一定可能,即使他不喜歡這種事情,也不一定會拒絕,他不拒絕,則輕易的完成國祚萬年的延續。說不定他看在夫妻情面上抬一手女兒,尤家皇室還能再上一層樓?
……未來有一天,我若能有幸誕下鹿家的孩子,說不定還能繼承鹿仙君優秀的血脈,將來未必不能是與鹿仙君相似的天才,到時候,說不定連隱仙宗……都能被尤家滲透。
父皇……兒臣說的,是也不是?!
父皇!面對妖王的野心,您可沒有這麼長遠的謀略啊?”
怪不得啊,怪不得老皇帝突然跟降智了一樣,原來背後藏著那麼多圖謀呢,牽扯這麼多利益,誰來都得賭一賭是不是?羞在當代,功在千秋呀!
失敗了也就更加丟臉而已,臉面有什麼用,臉面比國祚還重要嗎?不,有了鹿辭,朝凌國也許能夠萬萬年,但是朝凌國以後姓不姓尤,這不是鹿辭會管的事情。
什麼世道,連皇帝都想躺平?
冼健明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口水從嘴角流出,呆滯的彷彿一個痴兒,冼家一百多口人,就要命喪他手,他成了冼家絕後的千古罪人。此刻他或許終於明白什麼時候為官之道了。
老皇帝眼神發狠,不再多言:“來人!給我拿下十二皇女!”老頭子這次氣得失了智了,連公主都不叫了,直接稱呼她十二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