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披頭散髮、渾身惡臭的唐慷,唐月娘沒忍住乾嘔了一下,愛孫如命的唐老丈頓時就不願意了。
唐老丈怒斥道:“身為我唐家的媳婦,怎可如此無禮?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知禮儀,也不知鏘哥兒看中你什麼了?”
一番話差點把唐月娘的眼淚都說出來,此時唐鏘剛剛過來。
聞聽此言,唐鏘快步上前扶住唐月娘,對著旁邊的錢政破口大罵道:“混賬,看著自家主母受辱,你竟然無動於衷?一會自己去領家法。”
“諾,是老奴的錯。”說罷錢政便揮了揮手讓自己的老婆趕緊攙扶著唐月娘離開了。
看著主僕二人在這一唱一和,唐老丈的肺都快氣炸了。
唐鏘來到唐老丈面前冷冷的說道:“三叔祖,這次四弟差點犯下大錯,他去嫖妓,卻誤入北元人的密探據點,被錦衣衛的人人贓並獲,按照朝廷法制,四弟這次是難逃一死,若不是侄孫在錦衣衛那裡還有些淵源,為四弟作保,四弟想出來恐怕很難,以侄孫之見,四弟還是暫時離開京城為好。”
“哼,你這是在攆我們麼?錦衣衛又如何?錦衣衛也不能隻手遮天?”唐老丈冷哼一聲道。
唐鏘冷笑一聲道:“胡惟庸案、藍玉案想必三叔祖也聽說過,現在三王進京,京城已經成為了風雨飄渺之地,侄孫自己都很難自保,四弟若繼續留在京城,一旦再出現這種情況,那將來不僅會連累侄孫,恐怕還會連累整個唐家,何去何從?還請三叔祖考慮清楚。”說完唐鏘便拂袖而去了。
之前對於這位名義上的長輩,唐鏘還保持著一份尊重,但今日見他對唐月娘如此態度,唐鏘心頭大怒,直接就撕破臉了。
唐鏘離開後,唐慷低聲說道:“爺爺,要不咱們還是回蘇州府吧?”
唐老丈大怒,一巴掌打了下去罵道:“不爭氣的東西,這麼好的機會都讓你弄沒了,真是氣煞老夫也。”
唐慷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頓時不敢言語了。
唐鏘即使再生氣,還是請來了一位大夫來為唐慷診病,安排完這些事情後,唐鏘則鑽入了廚房,親自為唐月娘做了一頓可口的飯食。
正在夫妻二人柔情蜜意之際,連升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道:“公子、夫人,不好了,張大夫說四少爺得了花柳病。”
聽到這個訊息,唐鏘嘴裡的茶水頓時就噴了出來。
唐鏘連忙吩咐道:“你去找老錢,抓緊將老四單獨隔離在一間房內,任何人不準與其接觸,另外把咱家儲存的烈酒都搬出來,對老四之前住過的房間進行噴灑消毒,一處也不能放過。”
“知道了,公子。”連升拔腿就跑。
對於傳染病的處置,唐鏘絲毫不敢馬虎。
唐鏘安慰好唐月娘也直奔前院而去。
老錢的動作很快,唐鏘到達的時候,唐慷已經被單獨關押起來了。
在蘇州府,像得了花柳病這種病的人,要不趕到深山老林中自生自滅,要不便活活燒死。
所以唐老丈非常恐懼,他以為唐鏘將自己的孫兒單獨關起來是為了燒死。
唐慷也在房間裡大喊大叫道:“爺爺救我啊。”
唐老丈握緊唐鏘的胳膊老淚縱橫道:“鏘哥兒,你可得手下留情,這孩子也是被那些狐媚子給傳染上的。”
“哎,三叔祖,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為他狡辯?繼續這樣下去,日後他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大的禍呢?要是他潔身自好,會有今日這下場麼?”唐鏘長嘆一聲道。
“可他畢竟也是你的族弟,也是咱們唐家人啊。”唐老丈繼續求情道。
唐鏘點了點頭道:“三叔祖,你放心,雖然他的父親對不起我的父親,但念在同宗的份上,我不會見死不救的,把老四關押起來,是怕他傳染給其他人,我已經找好了大夫,老四年輕力壯,發現的又早,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我倒是希望這件事過後,老四能吸取教訓,日後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就不要去了。”
“鏘哥兒,是老夫對不起你們家啊。”聽了唐鏘的這番話,唐老丈不禁老淚縱橫道。
唐老丈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道:“鏘哥兒,等慷兒的病好了,我就帶他回去,這次回去,老夫準備將族長的位置交給你,老夫年輕時做了錯事,所以比較寵溺老六一家,但老夫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了,還不糊塗,我唐家將來若想發揚光大,還得靠你,別人都不行。”
唐老丈的一番話說的情深意切,唐鏘謙虛的回道:“三叔祖,您真是太抬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