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過去了,老朱的聖旨終於到了。
來傳旨的竟然是唐鏘的族弟唐鑰,看著眼前狼狽至極的兄長,唐鑰抱著唐鏘就是嚎啕大哭。
相比唐老丈與唐慷這兩個不知好歹,現在已經回到蘇州府老家的傢伙,唐鑰明顯就聰明很多,他深深明白:現在自己的族兄雖然身陷牢獄,但絕對會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
同時得罪了這世上最有權利的兩個人,卻能全身而退的豈非尋常人等?
唐鏘看著唐鑰身上的錦衣衛官袍大怒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國子監不待,誰讓你去錦衣衛那腌臢衙門的?”
站在唐鑰身後的朱二有些尷尬的說道:“唐大人,您怎麼能這麼說咱錦衣衛呢?別忘了您可是咱們第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呢?”
“滾犢子,別以為老子現在調走了,就管不了你了?你給老子實話實說,是誰讓我弟弟進錦衣衛的?”唐鏘破口大罵道。
朱二撓了撓頭尷尬的回道:“這是皇上的旨意。”
唐鏘恨恨的一拍桌子怒道:“小鑰,你實話告訴哥哥,你願不願意留在錦衣衛?你要是不願意,哥哥就是這個官不做了,也幫你脫離苦海。”
聽到這話,唐鑰的眼淚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唐鑰搖了搖頭道:“兄長,您不要擔心,弟弟是心甘情願留在錦衣衛的,無人逼迫弟弟,唐家是您的,也是弟弟的,弟弟實在不忍兄長為了家族如此辛勞,畢竟您也才只有十七歲啊。”
聞言唐鏘長嘆一聲道:“好兄弟,扶我出去。”
今日正好天降大雨,來到門口,唐鏘一把甩開唐鑰,便大步踏入了雨中,唐鑰趕緊將傘遞給唐鏘。
唐鏘一把推開大笑道:“哈哈,這雨下的及時啊,正好洗去我身上的汙穢。”
看著唐鏘在雨中吟詩的場景,老魏等人也是被唐鏘的豪邁之情所感染,也跟著進入了雨中。
一群剛剛出獄的人在雨中發瘋,一位老獄卒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禁嘆道:“哎,這當官有什麼好啊?都成了瘋子啦。”
蹦躂了半天,唐鏘感覺身上都被洗乾淨了,才跑了回來。
要是唐月娘在這一定知道,這壓根就不是因為出獄的原因,唐鏘只是因為受不了身上的蝨子而已。
唐鏘回府後,唐月娘終於壓制不住情感,嚎啕大哭,唐鏘尷尬的撓了撓頭道:“月娘啊,雖然我現在很想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我剛從獄中出來,身上太臭了,還是等我洗完澡再說吧。”
一番話說的唐月娘破涕而笑。
這時唐鏘也看見了在唐月娘身邊的那個冷美人,嘆了口氣拱手拜道:“多謝徐姑娘了。”
“無妨,我是因為月娘姐姐而來的。”徐妙錦嘴硬道。
唐鏘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直奔澡堂而去,此時連升與老錢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而且還往裡面加了石灰,泡在石灰水裡,唐鏘齜牙咧嘴的,但看著水上飄著的一層蝨子,唐鏘也只好忍著疼痛繼續洗。
這個澡唐鏘洗了一個多時辰,才神清氣爽的出來。
老規矩,在老錢的安排下,唐府又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酒宴剛開始,老牛這老傢伙便來了,老牛拍著唐鏘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好小子,這樣嚴峻的形勢下都能全身而退,老夫果然沒看錯你。”
唐鏘一邊謙虛著,一邊把一罈烈酒遞給了老牛,老牛也是愛酒如命的人,見到這麼烈的酒怎麼能把持的住?
一罈子美酒很快便進了他的肚子,然後便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這已經算是唐鏘見過酒量最好的人了,六十多度的高度酒,能一口氣喝兩斤,然後還能站著的人真不多見。
徐妙錦佯怒道:“牛叔都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還灌他這麼多酒?”
唐鏘乾笑兩聲道:“我也不知道為啥?反正看著他那張老臉就來氣。”
“哼,小氣鬼。”徐妙錦冷哼一聲道。
酒過三巡,女眷們便都散了,唐鏘看著眼前的這十幾位大漢,乾咳一聲道:“諸位都是我唐鏘的老兄弟了,大家也都知道,我現在落魄了,若是有想走的,我絕不攔著,而且還會雙手奉上路費……”
還不待唐鏘說完,眾人便單膝跪地道:“吾等生是唐家的人,死是唐家的鬼,若有背叛,定遭天譴。”
這一下子可把唐鏘給感動壞了,這些人滿打滿算跟著自己就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現在卻能如此忠心耿耿、不離不棄,也不得不讓人感嘆明人的血性。
唐鏘重重的點了點頭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