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自嚴頭疼不已,他自繼任戶部以來,可以說是夙興夜寐。
畢自嚴是什麼人?他1592年中進士,歷任松江推官、刑部主事、工部員外郎、河東副使、洮岷兵備參政、榆林西路 按察使、右布政使。1620年(泰昌元年),升為太僕寺卿。後任右僉都御史兼天津巡撫,專飭 海防,修戰船、治兵器、建水軍,曾鎮壓河北、山東的白蓮教起義。天啟六年辭官,崇禎年又復任戶部尚書時,軍事頻繁,國庫空虛,他提出節支建議24項,得到內閣支援。是個專門搞理財的高手。
這幾年他左支右度,奇蹟般的讓瀕臨癱瘓的財政勉強運轉了起來。只是這時候,想要國庫支援一場戰爭消耗,那就是難為他了。
“陛下,戶部這幾年雖然勉強能運轉,但實在是無力支撐平倭的軍餉所需。”
畢自嚴實話實說,除非能憑空變出來錢,不然他是無能為力的。
眾人:“”
沒錢搞毛線啊,王漢的提議是好,但是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於是便有人出列反對了。
“陛下,軍民未動,糧草先行。國庫不撥款,這如何平倭?”
“就是!畢自嚴,你添為戶部尚書,每年經手銀錢千千萬,如今平倭在即,你國庫不撥款,難道要軍隊自抽餉銀嗎?”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軍隊自籌是什麼概念,大家懂得都懂,匪過如梳,兵過如篩,可不是說說而已。亂兵可是比土匪還要厲害的啊…
“大膽!休要血口噴人,我畢自嚴繼任戶部,夙興夜寐,不曾貪墨一文銀錢。若是有一句虛言,立斬之!”
畢自嚴氣勢洶洶,一下子兩攻訐的兩人嚇得連連後退。
周登道見狀,趕緊出面打圓場:
“畢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們也是憂心國事,口無遮攔。不過這平倭乃是大事,你戶部多少也勻一點出來啊。”
畢自嚴看著朱啟坐在那,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心中也是無奈。
“唉…非我不願,是真沒有啊…”
“陛下,這…這,如何是好。”周登道一看沒戲,只能把眼光投向皇帝,衝朱啟求援了。
“請陛下聖裁…”
眾人一看這架勢,紛紛跟上,把皮球又踢還給了朱啟。
朱啟一陣頭大,他好想說這年頭提錢傷感情,不過這話這時候說不合適啊。這幫子傢伙明顯是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了,關鍵這年頭,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周閣老這是何意?朝廷的事朝廷解決,莫不是這平倭還要朕的內帑出錢不成。”
眾人正愁不好意思說出口呢,這不,皇帝就把話頭遞上來了。
“陛下,此言差矣,家事國事天下事,這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如今國庫空虛,老臣斗膽,請陛下撥內帑銀平倭…”
周登道大義凜然的說道。這理由冠冕堂皇,他感覺自己都無法反駁了。眾人一聽,有道理,秋稅剛剛入庫,陛下各地的鈔關銀子也應該入庫了,於是紛紛贊同。
而一旁的侯恂一聽,立馬跳腳了,尼瑪,還真要打他內帑的主意。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內帑進賬了一點,自己這都不夠呢,哪裡有餘錢,而且給朝廷這幫人拿去,無異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周登道,你個老匹夫,打主意都打到老夫的內帑上了,你還要不要臉了。天下稅銀皆入朝廷國庫,陛下就那麼點體己的銀子,你們都還不放過,真是豈有此理!”
周登道則是直接回懟:
“侯恂,不要以為你掌管內帑,就可以肆無忌憚。平倭乃是御外辱之戰,匹夫都有責,你內帑就能置身事外嘛?再說了,目前是國庫空虛,這不是沒辦法嘛,又不是不還。”
“呸!老匹夫,你還有臉說!你們上次借的三十萬兩賑災銀,這都幾年了,老夫要了那麼多次,錢呢?”
侯恂絲毫不顧形象,和周登道互撕起來,他的話得到天內書堂一系強烈的支援,紛紛大罵周登道等人不要臉。
但是這話卻是赤裸裸的打了內閣眾人的臉,還不好反駁,黃之極等人在旁邊一臉尷尬。這事的確是朝廷做的不地道,古人不像現代人,賴賬賴得心安理得,古人還是很重信義的,說出去的話,兌現不了,那是很丟人品的。
周登道則是被侯恂懟的一陣面紅耳赤,這沒還是事實啊,關鍵是你上次借的還沒還,現在又來打主意拿錢,任誰被挑明瞭也不好意思了。
“這…這…”
:()巍巍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