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路上沒有遇到鬼子兵了,三叔公拉起阿玲一路狂奔,直到跑到神仙嶺下,再沒有力氣爬山,才停下來休息。
說到底,阿玲還是個女子,論膽識和果斷,她不及三叔公,剛剛要不是三叔公在,她肯定會被這些鬼子兵抓走。
這種突發之事,是很難用術法來解決的,這些鬼子兵都是雙手染著鮮血的惡魔,身上殺氣騰騰,一般的法陣術法在他們面前就沒有用,而且正式軍人所受的訓練讓他們無論是意志力精神力都比普通人強很多,你根本來不及施法,他便能一槍打死你。
現在兩人坐在地上,都回想剛剛的一幕,與死神擦肩而過的一幕,兩人渾身都禁不住微微顫抖。
尤其是三叔公,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一刀將兩人斃命的,長劍上是看不出任何血跡,只有衣服上的血在告訴兩人剛剛發生的一切。
阿玲一把抱住三叔公的胳膊,大聲痛哭起來,三叔公能感覺到她不停顫抖的身體,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在為張嬸而哭,只能伸手搭在她肩上,告訴她自己在。
哭了好一會兒,阿玲這才停了下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沒帶張嬸去找個小地方躲著,張嬸就被殺害了。
這麼多年來,只有張嬸跟她最親,更是在平時的衣食起居上照顧她。
“張嬸走了…我該怎麼辦…”
“休息一下,先回桃花鎮吧,縣城已經待不下去了。”
三叔公也不知道怎麼勸慰了,難道又說什麼生死有命的話。
又休息了半個時辰左右,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確認了沒有人追來,三叔公才敢帶著阿玲從草叢中出來,沿著山路往鎮上趕。
就算馬上就要天黑了,那也必須要趕路,不然待在這裡就是死,只要被鬼子發現了,以阿玲這等年紀的的女人,就沒有逃脫魔爪的可能性。
兩人帶著的口糧已經吃完了,翻了一遍揹包後才發現,除了還有兩塊煙膏,什麼都沒有了。
尤其是阿玲,張嬸走了,屋內所有錢財也全部沒了,現在相當於一無所有。
她現在除了跟三叔公回鎮上,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亂世之中,她有神婆名號護著時,還能勉強自保,現在日本人來了,才不管你是誰,連人帶錢全部搶走。
兩人餓著肚子,摸著黑在山裡往回走,得虧這中秋才過去兩三天,天上月亮還大,兩人摸索了半夜,總算趕回了家。
開門的是英子,看到滿身是血的三叔公和雙眼通紅的阿玲,嚇得直問怎麼回事。
三叔公進了屋,把門栓好後才一邊脫衣服,一邊將遇到鬼子兵的事說了出來。
英子這時過去拉起阿玲說道:“阿玲,回來就好,我去幫你們把剩飯熱一下,先吃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少爺,這身衣服還要嗎?”
“不要了,拿去燒了,全是鬼子的血。”
三叔公之前家境還行,家裡有不少衣物,雖然很多年過去了,但是這種粗布衣也還能穿。
你要讓大牛二球他們丟兩件衣服,不得讓家裡婆娘撓死去。
“英子,這幾天你就陪阿玲一起住吧,她還很難受…”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高度的緊張和一路的奔波,阿玲就算心裡想法再多,也一樣很快睡死過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三叔公也是如此,還是被永安喊醒的,看到永安,想到自己差點回不來,三叔公一把抱住只比床頭高出一半的永安親了幾口,那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放鬆。
“英子,我去一趟治安隊。”
三叔公現在要趕緊告訴鎮長,讓鎮上人都知道日本人打過來了。
既然青江縣已經被鬼子佔領了,那自己這縣城估計也有了鬼子兵,說不清哪天就來鎮上,跟李富生商量一下是有必要的。
縣城裡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人送報紙過來了,聽說那縣長已經去抗日前線,換了縣長,新縣長可沒把這事過多關注,他頭比誰都大,大把多事要操心。
過了一會兒,三叔公就將鬼子兵的事告訴了鎮上治安隊,他們是鎮長的人,讓他們去告訴鎮長。
隨後他便來到二球家,二球媳婦正帶著孩子把那些收回來的玉米紅薯啥的在剝粒曬乾呢。
“二球媳婦,二球昨天出去還沒回來嗎?”
“三叔公啊,他還沒回呢,他不是經常一出去就是幾天,這才第二天,說不定還在趕路呢。”
“也是哦,你們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