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警官的話，秦虎覺得不可思議。他無法想象“人體內部被蒸烤”的情景。

黃軒倒是顯得比較冷靜，他向李警官要了幾張細節照片後，便帶著秦虎返回招待所。

兩人在房間裡向周震進行了彙報，經過簡單商議後，他們決定再次前往案發現場。

到達洋樓時，已經接近傍晚。伴著太陽的餘暉，秦虎走入了大廳。與之前不同，此時的宅邸給人另外一種神秘感。

按照周震的指示，黃軒和秦虎對洋樓內部展開了更為細緻的勘察。一個小時後，兩人回到大廳集合。從他們的表情能夠看出，這次檢查並沒有太大的收穫。

站在壁爐旁，秦虎指著上面的雕刻說道：“對於這些圖案，我覺得很奇怪，為何房子的主人會信奉這樣一個古老的歐洲宗教？”

聽了秦虎的話，黃軒先是一怔，然後將視線轉向了壁爐兩邊的雕刻上。

此時的秦虎才意識到對方原先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也沒有往下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黃軒的回應。

大概過了一分多鐘，黃軒逐漸收回了目光。他略帶歉意的說道：“我竟然忽視了這麼大一個線索，真是不應該。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還得多走好些彎路。”

按照黃軒所說，儘管在4世紀歐洲教會戰勝了諾斯替主義，但諾斯替主義卻從不曾滅絕。其精神甚至對近代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都產生過影響。

對於基督教而言，諾斯替是基督教的急劇希臘化，是用希臘術語借基督教之殼來闡述靈知思想。而對於亞洲的諾斯替而言，則是以摩尼為源頭，將原本秘教形式的靈知教義普世化，其流傳之廣泛在整個世界史上都是難得一見的，中國的明清民間宗教都深受其影響。在這其中，就有著名的民間宗教—羅教。

羅教於明正德、嘉靖年間創立。其宗旨近於禪宗南派，不立文字，否定佛像、寺廟，故亦稱悟空教。

該教所崇拜的上神為無極聖祖，該神被認為是所有生物的主宰，尤其在人死後有判決人的再生、超度或入地獄的權力。

民間有女巫採用羅祖的經書為禱文。晚明時，羅教威脅正統佛教的地位，受佛教高僧批評為邪教。明末四大高僧之一的雲棲蓮池，批評羅清所說的無為，其實是廢棄各種德行，違背了萬行即空的道理，心中放不下利害關係，標榜無為實則有為，是假道學的邪教，正統佛教徒應加以攻擊。還有人則批評羅教經書貪婪淫惡，危害人心，不應留存於世，為害更甚於白蓮教。之後羅教被政府定為邪教，並遭明令禁止。

黃軒認為這座洋樓的主人是羅教教徒，他在宅邸內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那些莫名死掉的拾荒者也許正是巫術的犧牲品。

對於羅教，秦虎是知道的，但他並不瞭解其與諾斯替主義之間地聯絡。

順著黃軒的思路，兩人開始有針對性的查詢，果然在屋內又找到了許多其他線索。基於手裡的證據，雖然兩人能夠證明宅子與羅教之間存在著緊密聯絡，但地下室裡的死屍之謎仍未解開。

此時已接近晚上十點，秦虎站在前往二層的樓梯上。正在思索下一步行動計劃的秦虎，被牆上那幅被遮蓋的畫所吸引，現在只剩下它還沒被檢查。雖然對於一幅畫能帶來突破性的線索沒有抱太大希望，但秦虎還是將遮在上面的布扯了下來。

這是一幅相當尺寸的油畫，畫作展現的正是洋樓的正面景觀。從上面能夠看出，該建築原先的顏色是乳白色，而不是現在的深灰色。房子屋頂有幾種古怪的雕刻。房子的正中有兩扇精美的木門，兩邊是一些灌木叢。院子裡的小路是用石板鋪成，水池的位置還是一塊空地。

看著這幅再普通不過的油畫，秦虎覺得在它身上花費時間沒有意義，於是快步上樓去尋找黃軒。

二人從閣樓下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下樓梯時，黃軒瞥見了那幅油畫。

“遮在上面的布是被你扯下來的？”

“對，我看了看這幅油畫，但在它上面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我對這類藝術品瞭解的不多，但畫看起來的確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我聽說一些人在評價畫作價值的時候，會根據上面人物數量的多少來判斷。但這幅畫的作者顯然不是這方面的行家，這裡面沒有一個人物來增添生氣。”黃軒湊上前觀察一番後說，“不過遠處的山倒是有一種朦朧感，和咱們的國畫有一些相似。”

“什麼遠處的山？”秦虎困惑地走近油畫觀察起來。在畫面上方邊緣，也就是洋樓的遠處，果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