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入懲戒營,而關於懲戒營的傳說他也略有耳聞,在那兒死才是最輕的責罰,可他偏偏又最怕死的,所以在冷靜下來後他放棄了逃跑這個選項,或者說放棄了從軍營中逃跑。
他可以在戰鬥的時候離開,當所有人都忙著與敵人交戰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了,他可以偷偷的走。
但即便如此,當踏上運輸機的那一刻起,巨大的恐懼依舊讓他顫抖不已,再次忍不住的落淚。
不過在這支隊伍中有一個不速之客,一個與他一樣的新兵,聽說只接受了一個星期的訓練便被派來了,要知道完整的新兵訓練至少得經歷三個月才行,想來他只接受了一個星期,應該是與自己差不多吧,被迫被送上了這片戰場。
頓時書蟲便起了拉攏這個新兵的想法,想與他結伴一起逃離這裡,回到正常生活,因為自己與他都不屬於這裡不是嗎?
但很快書蟲便發現自己錯了,從運輸機遭到襲擊,墜毀,組織防禦,反擊。
那個新兵展現出了與自己身上截然相反的特性,雖然一開始有些慌張,也有著害怕,對死亡充滿了恐懼。
但他卻以驚人的速度適應了這些東西,甚至於在對敵人掃射時,即便已經將他們的屍體轟成了碎末也沒有停下,甚至於臉上還露出了一個近乎於瘋狂殘忍的笑容。
剎那間書蟲便打消了去結交他的想法,因為結果已經很明確了不是嗎?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接受自己逃離這裡得提議的。
然而也是在這時他被墨刀抓住了,原因是他在剛剛的戰鬥中竟然一點力都沒有出,像個懦夫一樣躲在所有人的身後,不敢開槍。
當書蟲察覺到這一點,想要逃離的時候已經晚了。
墨刀已經抓住了他,還帶來了一名活蹦亂跳的克羅特人俘虜,然後強硬的掰著自己的手,讓自己親手擊殺了它。
在這一刻書蟲的內心中是絕望的,徹底的絕望,胃中翻江倒海,嘔吐不止。
他不明白為什麼周圍的人為什麼非要自己這麼做?自己就算不殺敵,也還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啊,運送彈藥,救助傷員。
自己不想死,也不想親手殺害別人,可為什麼就沒有人願意聽自己訴說呢?難道就只能與他們一樣用自己的雙手去浸滿鮮血嗎?
想到這書蟲再次看向了那個新人,很奇怪,周圍的人竟然都在對他抱以和煦的微笑,似乎是認可他的一般。
要知道這可是自己從未得到過的待遇啊,哪怕已經來到這裡接近一個星期,卻還比不上剛剛就到這的他。
剎那間書蟲的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怯懦,還有一絲絲的怨恨...在恨那個人,恨為什麼他可以做到這樣?恨他為什麼可以這麼快的融入到周圍?
要知道當他的光環徹底超越自己時,與他同為新兵的自己便會被淹沒,那等待自己的便是更多的霸凌與欺辱。
但很快書蟲便回過神來,來自骨子裡的懦弱讓他連這股恨意都不敢留在心底,默默的抹掉眼淚,躲藏在陰暗的角落,等待著可以逃離的時機。
可不自覺的,書蟲的目光再度被那個人吸引,由於放棄了那股恨意,竟然又不知不覺間生出了一股渴望,一股渴望獲得他人認同,渴望成為那樣的人。
然而炮火的轟鳴聲卻瞬間將他拉入了現實,放棄掉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隊伍要對淨水站發起進攻了,而當書蟲看見那矗立在淨水站圍牆上的鐳射炮臺時,全身再一次戰慄,恐懼湧上心頭。
於是他便很沒有勇氣的縮排了一處彈坑中,任由爆炸揚起的浮土將自己淹沒,在氣浪中瑟瑟發抖。
直到周圍的一切安靜下來時,他才敢站起來觀察周圍,然後發現淨水站竟然被打下來了...
原本他還以為拿不下來的,就算拿下來也會死上很多人,非常非常多的人,可看起來為什麼這麼輕鬆?
但現在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此時所有計程車兵都已經壓到了前線,只留下他一人在後方。
也就說如果現在逃跑的話,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他,而且是如此混亂的戰場,很多人連屍體都被氣化掉,所以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裝作已經陣亡的樣子。
剎那間書蟲欣喜若狂,扭頭便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城市中去...至於回去後的事情,回去再想。
但才邁開幾步書蟲便停下了,一股強烈的不甘驅使他回頭看向淨水站,他想去看看,去看看那和自己一樣的新兵還活著沒有?有沒有死在剛才的突擊中?
如果死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