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聽了於晚的問話,心裡天人交戰,她不知道這件事兒是誰的錯,她覺得自己和於晚都沒錯,卻又覺得兩個人都有錯。
如果她不答應當伴娘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如果於晚同意跟她調換,她就不會遭這麼多罪,可是那樣,也許受罪的就變成了於晚,她不想這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當她聽人說本來於晚應該接替她成為今天的伴娘時,她真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宣洩口,那些無處發洩的情緒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出口,所以她媽說要找於晚算賬的時候,她沒拒絕,但是她心裡的那道坎又過不去,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怪於晚,但是不怪她,又能怪誰呢?
她捂著臉蹲在地上嗚嗚嗚嗚的哭,於晚有點無奈,感覺她好像在欺負這孩子。
但是她沒停,女孩的心裡防線即將崩塌,這也是她唯一的機會,於晚又問她,“如果我不來參加婚禮,沒有人可以替代你去承受這些,你又能把這件事怪在誰的身上呢?你懦弱無能,不敢去譴責那些傷害你的壞人,因為你覺得自己弱小,沒辦法反抗,所以你就把責任推到更加弱小的我身上,姐姐,如果我當時沒幫你,你此刻還有機會站在這裡指責我嗎?所以,終究是我錯付了嗎?”
女孩心理防線徹底被擊垮,於晚不知道她需要多久去平復這份傷痛,她只知道一件事,當女孩兒把手裡的刀砍向自己的時候,她就輸了。
於晚很善良,但她的善良是有底線的。
女孩發瘋般的往外跑,邊跑邊喊,“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女孩的媽媽此時也顧不上為難於晚,趕緊出去追女兒。
於晚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對母女離開的方向,深深的嘆了口氣,她不想這麼做,但是她必須這麼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底線,而她的責任和底線是眼前這個男人,她不想,也不能讓喬亞旻再一次以身犯險,至少不能是為了她以身犯險。
於晚自嘲的笑笑,“爸,你看,很多時候,語言的力量往往勝過刀槍,你答應我,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能動嘴千萬別動手,軟刀子扎人才最疼呢,不是嗎?”
喬亞旻將眼前的小姑娘摟進懷裡,他心疼死了,這孩子明明難受的不行,還在安慰他,她怎麼能這麼好,這麼善良呢。
於晚頭疼欲裂,軟軟的倒在他懷裡。
喬亞旻被她嚇了一跳,直接把她抱回房裡,於晚躺回床上才覺得好一些,“爸,你別擔心,我沒事兒,今天就讓我鎖死在床上吧,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也別喊我了。”
喬亞旻摸摸她的頭,輕聲回道:“好,你睡吧。”
於晚雖然閉著眼,卻再也睡不著了。
她能感覺到喬亞旻在幫她處理額頭上的傷口,明明沒有那麼疼,她的眼淚卻是止都止不住。
喬亞旻幫她處理好傷口,於晚的眼淚也停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經過淚水的沖刷,她的眼睛更加明亮,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喬亞旻。
喬亞旻捏捏她的小臉蛋,語氣平和的問她:“丸子,失望了嗎?”
於晚搖頭,雖然他這話問的沒頭沒尾,於晚卻知道他在問什麼,“不失望,失望什麼呢,人本身就是既複雜又矛盾的個體,爸,我不失望,因為我從來沒有報以任何期待,我幫她,不是想讓她感激我,我幫她,只是因為我想幫她,我覺得自己應該幫她,我只是做了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和對的事,何來失望可言呢?”
喬亞旻覺得,他還沒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活的通透,不過這種通透的代價往往也是最慘烈的,他甚至不敢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時候,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後,讓她在任何轉身的瞬間,都能看到他。
巧喬亞旻的額頭抵著於晚的額頭,輕聲低語:“丸子,你很好,真的很好。”
於晚環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裡,再一次低聲的哭泣,她還是有點難過的,任誰幫了個白眼狼都會難過。
剛剛這對母女還不如上午那對,上午來的那對母女儘管是道德綁架,可人家畢竟是來報恩的,下午的這對,純粹就是來結仇的,其實她挺生氣的,不是氣她的恩將仇報,而且氣她們把院子砸成這樣,她真是對不起喬爸爸。
於晚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不知道喬亞旻是何時離開的,這一覺,她睡的很沉很沉,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喬亞旻從於晚房間出來,看到談健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著喝茶,悠閒自在的彷彿在自己家裡,院子已經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