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張大了小嘴兒,瞪圓了眼睛愕然地看著這一幕,山楂丸兒不是中藥嗎?大哥和二姐居然爭搶著要吃,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她忽然想起在前世的時候,二姐曾經當做笑話講起過這一幕,現在終於真真實實地看到了,原來她們小時候真的把山楂丸兒當做零食來吃。
蘭花看到慶文革噁心的厲害,便不再逼她吃了,只是生氣地說:“上次你說看到別人買山楂丸兒吃,也想要,我就告訴過你那是藥,治消化不良的,不能隨便吃。結果你偏不信,以為是什麼好玩意兒我不給你買吃。可倒好,居然帶著你弟弟偷偷把家裡的洋鎬拿去賣了,換這些東西,膽子也太大了。趕明個你是不是還能把家都搬去賣了?啊——你付叔剛才已經來告訴我了,把洋鎬送回來了,結果你帶著你弟弟逛到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又出去顯擺去了,你怎麼好意思出去嘚瑟呢?你知不知道,小時偷針,長大了就會偷金。這是咱們自己家的東西,我也就是罵你幾句,打你幾下,你要是在外面偷東西,會被人在胸前掛上大牌子游街示眾,還會被公安抓去蹲大牢。”
“媽,我從來不偷東西,就是自己家的我也沒有偷過。”慶文林立刻宣告。
“你偷過大餅子吃。”慶文吉翻著白眼看著慶文林。“被咱姥爺抓住了,還用苕條棍抽你了。”
“我······”慶文林張口結舌。
“那是我放在鍋裡,就是留著給你們餓了時候吃的。你姥爺那次來不知道,才會打你二妹的,那不算數。”蘭花揮舞著雞毛撣子嚇唬慶文吉,鄭重說道,“跟你們性質不一樣,家裡的飯,菜園裡的菜都可以隨便拿著吃,但是不能拿家裡有用的東西出去賣,那就是小偷。”
慶文林用兩隻手扯著眼睛和嘴角,衝著慶文革和慶文吉做鬼臉:“略~略~略~三隻手——媽,用雞毛撣子揍他倆,看他們還敢不敢了?”
大姐慶文革默默流著淚,低著頭一聲也不吭,鼻涕流下來老長也不敢擦,都沾到圍脖上了。慶文吉也不敢再說話了,縮著脖子往箱子空躲,很怕雞毛撣子落下來,那玩意兒抽人可疼了。
可惜,老媽蘭花揮舞的雞毛撣子始終是沒有落下去,讓慶文林非常失望。
“哎——對了,不是換了一盒子山楂丸兒嗎?怎麼就剩下了四個?”老媽蘭花說了一大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轉而又問道。
“是一盒子,裡面有十顆,我和大姐一人分了五顆,我的都吃了,大姐吃了一顆嫌棄不好吃就扔了,剩下四顆就沒吃。”慶文吉在一旁回答,眼神依然盯著那幾顆山楂丸兒不放,慶文林也在那裡虎視眈眈。
“剩下三顆給我。”蘭花對大姐慶文革沒好氣地說,同時又扭頭訓斥慶文吉,“你都吃了五顆了還要吃,也不怕吃死你,等明天你就瞧好吧。”
慶文林看到想吃山楂丸兒沒戲,只好灰溜溜地爬上炕,繼續吃大餅子喝小渣子粥。
“媽——我餓了。”過了一會兒,站在地上的慶文吉小聲說。
“上炕吃飯吧。”蘭花沒好氣地說。“真是想餓你們一頓。”
大姐慶文革雖然上了炕,可是她沒有吃飯,只是一頭拱在慶文真旁邊躺下了,不時傳來幾聲抽泣聲。
老媽也沒有管她,把剩下的山楂丸兒扔進了渾水桶,看得慶文林眼睛直抽抽,不停地嘟囔著白瞎了,哪如給她吃了。現在可倒好,六分錢餵豬了。
八一聽明白了,感情一顆山楂丸兒二分錢,還挺便宜呢。
她不知道,其實在這小山村裡,漫山遍野都有山楂樹,上面結的通紅的山楂都沒人稀得要。只有小孩子沒事兒閒的,上去摘幾顆吃。
沒用等到第二天,睡到半夜的時候,大哥慶文吉就開始哭喊著肚子疼,在炕上打著滾兒,老媽爬起來給他揉肚子喝糖水,沒一會兒大哥便爬起來開始拉肚子,一直折騰到天亮。
天剛亮,老媽蘭花便帶著大哥慶文吉去了村裡衛生所,給打了針又開了藥。
沒有想到剛把慶文吉從衛生所領回來,發現大姐慶文革發起燒來,昏睡不醒。
“我可真是前輩子欠了你的。”蘭花一邊嘟囔著一邊背起慶文革又去了衛生所。
大哥慶文吉打了一針,吃了一回四環素,肚子也不疼了,拉肚子也好了,第三天就活蹦亂跳的了。可是大姐慶文革卻病了好幾天,老媽蘭花天天揹著她去打針。
八一聽著老媽的嘮叨才知道,大姐慶文革從小就這樣,膽子特別小,一說她就生病,一病好幾天。所以老媽很少說她,這一次還是因為她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