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一邊幫著採野菜一邊問老媽蘭花:“媽媽,你去冰棒廠上班嗎?”
蘭花笑了,她直起腰來望著遠處的莊稼地說道:“去啊,怎麼能不去呢?一個月能掙二十來塊錢呢,不比在土裡扒食強多了,而且還不累。我在生產隊累死累活一年到頭掙的工分都不夠領口糧的,還要倒找他們錢。咱家現在已經倒掛生產隊不少錢啦,揹著債過日子太累了,我去冰棒廠掙點錢趕緊還了。”
“我爸還說你不能願意去,只會守著這三畝稻田。”八一說。
老媽蘭花“嗤”了一聲:“你爸才是眼光短淺的呢,當初要不是我一個勁兒地堅持,他早都從郵局下來了,能現在轉成正式工人嘛。在地裡成天風吹日曬的有什麼前途,有了進廠的機會我可一定要去,不管讓我幹什麼我都會去的,萬一有一天轉正了呢。”
八一“呵呵”笑了起來,看來老爸慶連山還是不大瞭解老媽蘭花啊。
到了南山坳,八一發現一段日子沒來,自家的稻子長勢太喜人了,她站在田埂上,稻秧都快有她高了。
“媽媽,這稻子不會光長傻大個不抽穗吧?”八一有些擔憂地問道。
“不會的,你沒看這裡已經鼓鼓的了,再過不久就要抽穗了。”老媽蘭花指著稻秧頂部給八一看,她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所以然來。
“只要能抽穗就行。”八一鬆了一口氣說道。
“小人不大,真不夠你操心的了。”蘭花笑著點了八一鼻子一下,彎腰挽起褲腿下去拔草去了。
大哥慶文吉和二姐慶文林從草叢裡鑽出來,每人手裡拿著一根白白的酸漿根吃著,到了地頭,慶文吉幾下就把酸漿塞進嘴裡,開始脫鞋挽褲腿。
二姐慶文林把手裡的酸漿根遞給八一:“小妹兒給你吃,可好吃了,就咱大姐認識這玩意兒。”
說完,她也利索地脫鞋挽褲腿,進到稻田裡去拔草,嘴裡嘀咕著,“可千萬不要有夾板蟲啊,那玩意兒夾人太疼了。”
“沒事兒,這山泉水特別清,不會有夾板蟲的,你就放心大膽地幹吧。”大哥慶文吉緊接著說道。
八一嘴裡叼著酸漿根,口腔充斥著甜甜的味道,一點都不酸。也不知道這種酸漿的根怎麼這麼奇特?居然是甜的。
她往山坳上的荊棘叢裡找去,這南山坳裡的山葡萄很多的,隨處可見爬滿荊棘叢的葡萄秧。找到了一處,看到葡萄葉下青青的葡萄一串串結的還挺多,便在那裡摘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大姐慶文革帶著三姐慶文真找了過來:“小妹兒,你摘這麼多青葡萄乾什麼?還沒熟呢,又酸又澀一點兒都不好吃。”
“大姐,那高處的葡萄我夠不到,你幫我摘下來。”八一指使著大姐慶文革,接著告訴她摘青葡萄乾什麼,“我要摘一些青葡萄回家試著做青葡萄氣泡水喝,要是好喝的話就拿到鎮子上去賣錢。”
“噢——就像老三說的,咱姥爺做的櫻桃果子露那樣?”大姐慶文革問道。
八一點頭:“是的,我想著這青葡萄摘回家,加上了冰糖和蜂蜜在鍋裡熬一下也能好喝的。”
“那咱們就試一下,等回到家裡咱們再摘點櫻桃也做點果子露喝,我都沒有喝過呢。”大姐慶文革來了興致,也不吃酸漿了,一股腦遞給三姐慶文真,上前忙乎著摘起青葡萄來。
沒一會兒,八一帶來的小筐就裝滿了。
“媽——我帶著她倆回家去做實驗了,做好了給你們送過來。”大姐慶文革性子還挺急,迫不及待地要立馬回家裡去做。
“做什麼實驗啊?”老媽蘭花直起腰來問道。
“用青葡萄熬水喝。”慶文革回答。
“哦,家裡有糖精,你放的時候注意點,別放多了,放多了就苦了。”老媽蘭花聽了點頭囑咐道,想了想又走到地頭,在一片荊棘叢裡拔了一把草走過來,“做的時候放點它。喝得時候更解暑。”
八一定睛一看,這不是薄荷葉嘛,自己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呢?
“哎呀,咱們這山裡還有這玩意兒呢,太好啦。”八一非常高興。
“這是什麼呀?”大姐慶文革接過老媽蘭花遞過去的葉子問道。
“薄荷葉,用它熬水喝起來清清涼涼的特別爽口。”老媽蘭花對她說,“那清涼油,裡面就有這薄荷葉。”
“哦,我知道了,一抹到額頭嗖嗖冒涼風,原來就是這玩意兒,它還可以吃啊?”大姐慶文革恍然,看著手裡的葉子問道。
蘭花:“當然可以了,我們在老家的時候,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