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連山彎腰撈起八一調侃道:“看來你爹我沒喝多,反而是你喝多了。”
八一咧著嘴巴想要哭,膝蓋、胳膊肘、還有手心都很疼,手電筒甩出了老遠,在地上咕嚕著、閃爍著。
回到了屋子裡,老媽蘭花心疼地給八一摔破皮的胳膊肘和手心抹上紫藥水,還好膝蓋沒有破,只是花褲子磨毛了一點兒。
“文革,你和文林去供銷社送手電筒,人家夜裡還得用。”老媽蘭花吩咐道。
八一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立刻跳下地叫道:“我也去。”
蘭花:“你腿不疼了,胳膊不疼了?”
八一:“沒事兒,我能忍著,我要找彭伯伯說點重要的事兒。”
老爸慶連山躺在炕上抬起頭問道:“你有啥事兒找人家?”
“我不告訴你,等有信兒了再說。”八一故作神秘地跑了出去,嘶——胳膊腿都好疼啊。
“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找人傢什麼事兒?你說八一人不大,怎麼主意就這麼正呢?”老媽蘭花的聲音從開著的窗戶傳出。
“咱家幾個姑娘也就老三沒啥主意,剩下幾個一個比一個主意正。”老爸慶連山輕聲嘟囔著,“等著大了之後不知道什麼樣?不好管啊。”
“反正我是管不了了,咱家老大現在都開始管我了······”老媽蘭花悻悻地說。
正往外走的二姐慶文林拿著手電筒晃著大姐慶文革:“管家婆,說你呢。”
大姐慶文革牽著八一的手,沒好氣地說道:“別拿手電晃我,好像沒說你似的。”
“沒提我的名,我就當沒有說我。”二姐慶文林嬉皮笑臉地依然拿著手電亂晃。
慶文革:“把手電筒給我。”
慶文林:“不給,憑什麼給你。”
慶文革:“那你就別亂照,好好照著腳下。”
慶文林:“你那不是還有個手電筒嗎?又不是照不見。”
大姐慶文革拿二姐慶文林沒有辦法,只好打著手電筒,拉著八一氣呼呼地往前走。
姐三個到了供銷社等了好半天,付友叔和老彭才回來。
“你們姐幾個有事?”付友叔看到她們奇怪地問道。
“我找彭伯伯有點事兒。”八一紮撒著雙手說。
“什麼事兒啊?”老彭走過來問道。
八一拉著他的一根手指頭走到一邊小聲說:“彭伯伯,我和你說的事兒先不要和別人說,你保證——”
老彭笑了,舉起一隻手來:“我向偉大的領袖保證可以了吧?”
八一點點頭:“嗯,可以了。彭伯伯,我想請你在縣城看看有沒有人家賣房子的,我想買個房子。”
老彭愣住了,半天才說:“這房子可不是玩具,幾個錢就能買的······”
“我知道的,偷偷告訴你,我有私房錢的,都是畫本攤子掙的。”八一讓他彎下腰,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哦——那個畫本攤子是你的?”老彭驚訝極了。
八一重重點頭:“是我和三舅舅兩個人的,不是我家的。”
老彭點頭:“嗯,聽說擺個畫本攤子也不少掙錢的。”
八一:“還行吧,掙點零花錢,可是我一分錢都沒花,全都攢下來了。我二姐去縣城上學,我想著在那裡買個房子,萬一陰天下雨的她回不來,不是還有個去處嘛,等我們去縣城了也不用著急往回趕了。”
老彭點頭:“有道理,那我回去給你打聽打聽。”
八一伸出胖胖的小手指勾著:“一定要保密呀。”
老彭笑著也伸出小拇指勾上去:“一定。”
“你們爺倆什麼事還得拉鉤啊?”付友笑著問道。
“小事兒一樁,不告訴你。”老彭直起腰笑著說。
“好,不說就不說,來,我起了個午餐肉,咱們倆在喝兩杯?”付友拿著剩下的半瓶酒示意。
“好,再喝兩杯。”看來老彭也是個好酒的,欣然走過去坐下,兩人又開始推杯換盞。
回家的路上,二姐慶文林摟著八一的肩膀,低聲問道:“小妹兒,你到底和彭伯伯說了什麼?告訴我唄,我不和大姐說。”
大姐慶文革在一旁斜了她一眼:“你可以再大點聲的,我聽不見。”
別看二姐性子潑辣,可她說話時聲音還真不大,現在壓著嗓子說話,雖然就在八一的耳邊,可她都有些聽不清楚。
慶文林歪著腦袋:“我就不。”
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