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文革下了火車就直接進了鐵路醫院。
她在火車上便發起燒來,昏迷不醒,可把蘭花嚇壞了。
乘務員彙報了列車長,列車長帶著火車上的乘警等火車一停,立刻抬著擔架把慶文革抬到了鐵路醫院。
送了醫院找到醫生,醫生診斷了一番後說是受了驚嚇引起的高燒,氣管炎也犯了,需要住院輸液治療。
八一翻翻白眼,自己在火車上睡了一覺就恢復了。
大姐的膽子也太小了,嚇了一下就病的昏迷不醒、水米不打牙的,就這小體格子真是夠嗆啊。
難怪上輩子大姐身體一直不好,原來她從小就這德行啊。
她這病就像在兜裡揣著的,隨時隨地都能生病。
唉,體質怎麼會這麼不好呢?
八一想了想有些恍然,老媽蘭花結婚太早了,她生大姐時才十九歲。
那時候,正好是姥爺蘭春林被人揪出來老挨批斗的時候,老媽蘭花懷著大姐時總是提心吊膽的,生下來的孩子身體能好才怪了。
幸好慶文革在小年來到時總算是恢復了,不然全家都沒有心思過年了。
老爸慶連山特意求了給礦長開車的小王師傅,開著那輛吉普車把慶文革拉回了鎮子上。
八一早就自己坐著客車回到了鎮子上,在家裡好吃好喝好幾天了,也受到了哥哥姐姐們的熱烈歡迎。
姥姥知道姥爺沒有跟著回來,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個老東西,說什麼再也不回去了。這下子可倒好,去了還不回來了。不回來更好,省的我看著他來氣。”
“姥姥,過完年我要去旅大讀書,你也跟我去唄。”八一使勁兒地眨巴著眼睛看著姥姥說。
“我不想去,兒女都在這邊。”姥姥一口拒絕了。
“那你不想我姨姥嗎?我姨姥想你都想哭了。”八一繼續遊說。
“你姨姥小時候眼窩子就淺,有點事兒就夠她哭半天的了。”姥姥毫不在意地回答。
八一明白了,老媽蘭花是姨姥哄大的,性情像了姨姥姥,沒事兒就愛哭。
而自家大哥慶文吉說咧咧就咧咧,是遺傳基因在作祟。
不是有句話嗎,三輩子不離姥家根。
大姐慶文革是家裡第一個孩子,也是姥姥的第一個孫子輩,所以,無論是姥爺蘭春林還是姥姥薑桂蘭,都對她格外地偏愛。
慶文革大病初癒,又瘦了一圈,把姥姥薑桂蘭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這不是,把三舅舅蘭忠民攆回了三道溝子,讓他去拎幾隻老母雞回來,姥姥要熬雞湯給大姐補一補。
蘭忠民嘟嘟囔囔:“一個臭丫頭,慣成什麼樣,我媳婦兒大肚子了,你怎麼不說給燉只雞補一補呢?”
“你媳婦兒能吃能喝的也沒病,補什麼補?沒看大丫頭都一把骨頭了,你個沒良心的,你大姐家的飯不如餵了狗,狗還能搖搖尾巴,餵了你可倒好,還跟孩子爭嘴,信不信我揍你?”姥姥薑桂蘭拎著雞毛撣子瞪著蘭忠民。
蘭忠民抱頭鼠竄。
八一看著想笑,沒想到三舅蘭忠民現在對媳婦兒這麼好,和上一輩子完全是兩個形象。
她也真笑了起來,頗為欣慰地說:“我三舅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媳婦兒迷,有啥好吃的都要給他媳婦兒爭一口,沒出息樣兒。”姥姥啐了一口說。
“姥姥,疼媳婦兒才好呢,他們倆口子不吵不鬧的,你不也省心嘛。”八一摟著姥姥說。
“那倒也是的,你二舅、你三舅都疼媳婦兒,一點兒也不像你姥爺······”姥姥又開始嘮叨起來她的苦難歷史。
八一默默地聽著,心說那能一樣嘛,你那是盲婚啞嫁,姥爺根本看不上你,怎麼可能對你好呢。
二舅三舅都是自己相中的,人家可不就疼媳婦兒嗎。
······
熱熱鬧鬧的新年過去了。
十五的花燈也看完了。
八一要去旅大讀書了。
大姐慶文革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終於下了決定。
“我還是不去旅大讀書了,我沒有學過英語,現在跟起來還有些吃力,要是去那裡就更吃力了。我可不想再蹲級了,再蹲我都老了。”慶文革低聲說道。
二姐慶文林“噗嗤”笑了起來:“嗯,搞不好等你初中畢業,人家小孩兒都生了。”
村裡曾經和慶文革一起上學的劉小華,去年已經訂婚了。再過兩年,可不就得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