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地吃了一頓很晚的午飯，大哥就拉著大姐往外跑：“大姐，咱倆去抓螞蚱燒著吃。”

大哥經常來姥姥家裡，有時候一住就是小半年，對這裡非常熟悉。

“我也要去。”八一立刻化身跟屁蟲，說什麼都要跟著。

“我也去。”

“我也去。”

二姐和三姐拎著手裡的大餅子，飛快地跑在了前面。

姥姥不放心，挎著個柳條筐跟在後面。

秋天，是螞蚱最肥的時節。

螞蚱最喜歡在收割完的玉米地和豆地裡蹦躂。

大姐和大哥在地邊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抓到一個螞蚱就穿在上面，一會功夫就串成了一串。

“小妹兒，給你拿著。”大姐對八一叫道。

八一立刻上前，接過了大姐手裡的螞蚱串，轉眼手裡就有好幾串了。

來到了地裡，她看到在地裡亂蹦的螞蚱也想進去抓，可惜被姥姥攔住了，怕她走不穩摔到豆茬子上。

八一隻好慢慢地在哥哥姐姐身後跟著，看著他們左衝右突地抓螞蚱。

姥姥也沒有閒著，她的柳條筐裡裝著布口袋，此時正在豆地裡抓著紅肚蛤蟆。

“姥姥，你抓蛤蟆幹什麼？”八一好奇地上前問。

“抓回去給你們燉著吃，可好吃了。”姥姥回答。

“啊？蛤蟆也能吃啊？”八一大吃一驚，上一輩子只在飯店裡吃過牛蛙腿，可沒有吃過這紅肚子蛤蟆。

再說了，這蛤蟆是吃昆蟲的，滿肚子小蟲子怎麼吃啊？

老媽蘭花也來了，聽到八一的話笑著說：“這紅肚蛤蟆可好吃了，我們小時候都吃過······”

“可是蛤蟆吃蟲子啊······”八一皺著眉頭，老媽他們怎麼什麼都吃？上次三舅舅還在地裡挖田鼠回家燒著吃，害得自己把嘴都磕破了。

“哪怕什麼，回到家裡把它的腸子摘出去不就行了。”姥姥說。

八一拎著一串串螞蚱，看著姥姥和老媽動作迅速地在那裡抓著蛤蟆，這些蛤蟆身上沒有一兩肉，除了兩條腿沒什麼可吃的地方，何況這蛤蟆兩條細細的小腿都不夠費勁的。

大哥拎著兩串螞蚱跑了過來：“小妹兒，給，拿著。我跟你說，姥姥用醬燉出來的蛤蟆可好吃了。這紅肚蛤蟆都是母抱子，肚子裡全是籽，吃起來可香啦。”

八一聽了，一陣惡寒，那些籽可都是小蝌蚪啊。嗚嗚，太殘忍了，人類。

姥姥家的自留地本就在山坡上，大哥過去樹林裡撿了一些幹樹枝回來，在地中間攏起火來。

“小妹兒，快過來，咱們烤螞蚱吃。”等火旺了起來，大哥衝著還在地頭髮愣的八一招手。

還沒等八一走過去，二姐拿了一串螞蚱跑到火堆旁放在紅通通的火苗上。

“吧嗒”狗尾巴草燒斷了，螞蚱全都掉進了火堆裡，差點燎了二姐的手。

“哈哈，我的傻外孫子，要用柳條穿著烤才行······”路過的姥姥哈哈大笑。

二姐撓著腦袋，臉臊得通紅：“我······我以為狗尾巴草是新鮮的，不會烤折······”

大姐慢悠悠從山坡上下來，手裡甩著幾根剛折下來的柳條：“白長個大腦袋，裡面裝的都是稻糠······”

“你······”二姐怒目而視，手裡的螞蚱串甩向大姐，“你腦袋小，跟個尜（ga讀二聲）似的，裝的都是牛糞。”

三姐慶文真：“尜裝不了牛糞，只能裝點雞屎······”

八一哈哈大笑，大姐氣得不行，甩著手裡的柳條去追二姐。

“看看姥姥帶了什麼？”八一看到姥姥從柳條筐裡拿出一段細鐵絲，把狗尾巴草上面穿著的螞蚱一個個擼下來，腦袋一揪，內臟就全都跟了出來。然後把處理好的螞蚱穿在細鐵絲上，不一會兒就穿成長長的一串，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哎呀，用鐵絲穿著烤最好了，我怎麼忘記了？”大哥懊惱地叫著。

“你光顧著好玩兒了，哪裡記得。”姥姥笑著嗔道。

大哥笑嘻嘻地用柳條穿著螞蚱，對姥姥的嗔怪並不以為意，看得出來大哥在姥姥家，比在自家裡更自在。

烤螞蚱要看好火候，不然就會一面糊了一面還沒熟。

姥姥的經驗非常豐富，她一邊看著火候，一邊轉動著螞蚱。沒一會兒誘人的香氣散發出來，八一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上輩子她在京城郊區，曾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