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不懂分田到戶是不是就是包產到戶，反正是老爸慶連山一連多少天都很興奮，一直在和大姐慶文革在說:“來年秋天咱們家就能過上天天吃大米的日子。”

大姐慶文革歡欣鼓舞:“人家方秀英家就經常吃大米飯，每次我去找她玩都能看到一盆白白的米飯。如果咱家天天吃大米飯，那就說明咱家會比她家過得還好。”

八一不關心這些，她對種地沒有什麼興趣，也不太贊成老爸慶連山去種地，上輩子不就是因為自家的地太多，老爸又上班又種地的才會累病的嗎？

不過現在的她是制止不了的，八一關心下的是分到的山地。

“爸爸，那個山也分給個人嗎？”八一總算是有機會問出這個問題了。

老爸慶連山一愣：“不會的，應該不能分給個人吧，反正現在沒有討論這個問題。”

“哦。”八一點頭，那就是還沒有到時候，她可是記得最後大隊把山都分成若干份給了個人。

她記得上輩子老爸無數次懊惱地說：“當初你大爺成心調理我，要把西山坡分給我，我去和他大吵了一架，換了一塊好山地，誰想到那塊坡地居然產砂金。唉，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爸爸，到時候若是分給咱家西山坡，你一定要啊。”八一想了想對老爸叮囑道。

“行，要是分山地，你爸我就要那塊地，只是閨女你為什麼要那塊破地呢，那上面沒有幾棵成材的大樹。”老爸慶連山雖然答應了，但還是有些奇怪。

“爸爸，我悄悄地告訴你。”八一趴在老爸慶連山耳邊說道，“你忘了我在那裡見到過一塊金子，我還夢到那裡地底下閃閃發光呢。”

老爸慶連山表情嚴肅起來：“還真說不準那裡真有金子呢，西山可是和大嶺子礦不算太遠。”

“是吧，如果大伯要給咱們那塊地咱們就要。”八一輕聲說。

“唉，你大爺這個人啊，幫著外人可熱心了，自己的兄弟一點都不管，也就我這個工作當初算是佔了年齡合適的便宜才輪到我頭上······不說了，再說你爸我都想哭。”老爸慶連山聽了八一的話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出去了。

八一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慶家當初雖然是揮發河村的大戶，最後卻沒有任何出息了，人們常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親兄弟之間不和，作為老大的大伯一直壓制下面的兄弟，怎麼可能發家呢？

八一坐在炕上扒拉著胖手指，算起來大伯家裡四個兒子，二伯家裡三個兒子，自家一個兒子，四叔家裡一個兒子，加起來一共有九個兒子，只有二伯家裡的老兒子考上了軍校算是有了出息，其餘八個全都蹲在家裡修理地球，沒有一個敢於出去闖的。反而是姑娘們都闖出去了，尤其是自家的大姐、二姐和三姐，兩個在首都，一個在魔都。

想到這裡，八一看著正在炕桌上寫作業的大哥慶文吉，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盯好自家大哥，不讓他走上一世的老路，最起碼也要讓他考上大學，再沒出息也能是坐辦公室的，不會淪落在鄉下面朝黃土背朝天。

八一併不是瞧不上種地的，而是自家大哥實在是不是種地的料。上輩子大哥上了一回高中，因為高考前被老爸訓斥了一頓，便騎著腳踏車離家出走，一年後才找回來，只好在家裡種地。老爸給他買了一輛手扶拖拉機，想著種地省點勁兒，結果人老傢伙一下子就開到了河裡去，差點車毀人亡，嚇得老爸趕緊把車賣掉了，再也不敢讓他動一切與車有關的事兒。

堂堂一個高中生，不說怎樣科學種地，居然連往地裡撒化肥都弄不好，真不知道那書是怎麼唸的，理論就是不會聯絡實際。

想想數學家陳景潤，除了會研究學術，據說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大概自家大哥也是這樣的書呆子吧。

那麼，就看好他，讓他還是讀好書得了。以他的聰明勁兒一定能考上大學的，八十年代末考上大學可是包分配的，有個好工作一輩子不用愁也就可以了。

不指望他給爸媽養老，最起碼不用爸媽為他操心了。

······

臨近年關，老媽蘭花帶著許多海鮮回了一趟孃家，三舅舅蘭忠民死皮賴臉跟著來了，非要在八一家裡過年。

八一還沒有看完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本書，被無良的三舅舅奪去了，天天躺在西屋裡看。

大年三十的晚上，老媽蘭花在廚房裡煮著餃子，對著西屋叫道：“忠民——過來給我乾點活。”

好半天，三舅舅從西屋裡出來，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