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春雨貴如油。

可是帶上了冰雹就不大美了。

誰也沒想到第二天的下午又來了一場急雨，這場雨裹挾著冰雹砸了下來，把地裡勞作的村民砸的抱頭鼠竄。

地裡剛長出來的菜苗被砸的莖折葉落，慘不忍睹。

正在河邊尋寶的八一也被突如其來的冰雹砸的滿頭包，她顧不上許多，把籃子裡的石頭倒出來，空籃子扣在頭上，像個鵪鶉似的蹲在那裡，意外地發現了一塊拳頭大小閃著幽藍之光的石頭。

這塊石頭不知道在河邊被河水沖刷了多久，表皮只剩下一層淺灰的薄膜，因為雹子的襲擊，砸掉了一塊外皮，露出了裡面的真顏。

“嚯嚯嚯······”八一傻笑著把石頭揣進兜裡，頂著土籃子，蹲步在河邊移動，希望好運再找到幾顆。

慶連山穿著雨衣，頭頂一個大笸籮找來了，看到八一像只土撥鼠在河邊的淺水裡扒拉著，身邊堆著黑石頭。

“咳咳·····”他走上前頭頂的大笸籮便遮住了八一的周圍方圓一米半之地。

八一仰頭：“爸爸，你再不來我就被砸死了。”

“哼，我還以為你是銅頭鐵骨呢。”慶連山似笑非笑地看著八一說。“怎麼不往家裡跑？”

“往家裡跑更挨砸，還不如蹲在這裡了。”八一說。

慶連山搖搖頭：“幸好今天下的冰雹小，你蹲在這裡沒啥事，這要是元宵大小的，別說土籃子，就是房頂都能砸出窟窿。起來，跟我回家吧。”

“嗯，”八一答應著，把身邊撿到的黑石頭裝進土籃子裡，挎著跟在慶連山的身旁往家裡跑去。

爺倆剛進到屋裡，一陣密集的冰雹從天而降，這一回彈珠大小的冰雹裡還夾雜著雞蛋大小的，這要是砸在人頭上後果沒法想。

八一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懸啊，差一點兒被這冰雹子給砸死在荒郊野外。

這場冰雹持續了半小時之久，是八一有生以來，不，兩生以來見過下的最長的一場冰雹，一般的冰雹也就是幾秒鐘，最多不過幾分鐘，沒想到還有下這麼長時間的。

“哇哇，這也太恐怖了，下冰雹能下了這麼久。”八一縮在熱炕上，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看著外面地上鋪了一層白花花的冰雹。

三舅爺坐在炕沿邊抽菸，他皺著眉頭說道：“這塊地方啊，經常下雹子，不然怎麼會這麼窮呢。當年我們家逃荒時就是因為一年下了好幾次冰雹，顆粒無收不說，人啊，牲畜啊都被砸死不少，那大雹子都有鵝蛋大小。”

“······不······不會吧？”八一張大了嘴巴，還能有那麼大的冰雹。

“怎麼不會。”三舅爺看了八一一眼，用力地抽了一口煙，“老牛都被砸死了，你說會不會？”

“呃······”八一點頭，那個，老牛都砸死了，應該是有鵝蛋大小的冰雹了，說不準比鵝蛋還要大。

“所以啊，以後再看到下冰雹趕緊往家跑，再不濟也要找到一個躲避的地方，不然小心在原地被大雹子給砸死了。”慶連山語重心長地說。

“嗯嗯。”八一跟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兒地點頭，忽然又想起來，急忙下地從溼衣服兜裡掏出那顆石頭給三舅爺看。

“三舅爺，你看，是不是很好看的？閃著藍瑩瑩的光。”

三舅爺從八一手裡拿過那顆石頭，對著不算亮的十五瓦燈泡看著。

“看樣子還真是寶石呢，紅寶石我見到過，這藍色的還是頭一次見。”

“所以啊，舅爺，那些黑石頭打磨之後都會想這塊石頭閃閃發光的。”八一興奮地指著地上堆著的石頭說道。

“噢——看來明天我也得去撿一些了。”三舅爺舉著那塊石頭不停地在燈光下搖晃著，石頭露出部分折射著幽冷的藍光，看起來是那麼的的神秘、夢幻。

“嘿嘿嘿······嘿嘿嘿······三舅爺，咱倆可是說好了，以前的你都不要的。”八一訕笑著宣告道。

“八一，不準這個樣子。”慶連山喝道。

三舅爺微笑著擺擺手對八一說：“不要的，三舅爺說話算數的。不過，從明天開始我撿到的就是我的了。”

“那肯定的啊，我不會再和你要了。”八一點頭。

“再和你三舅爺要的話，我可就揍你了。”慶連山在一邊繃著臉瞪著眼睛，假裝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可是八一才不怕呢，老爸可是從來沒有打過自己的，嚇唬嚇唬而已。

那就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