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問:“這是鄉里還是縣裡獎的?”
慶文林說:“單單是鄉政府獎勵的,縣裡也獎勵了,嘿嘿,你三姐個人獎勵五百元,我和咱哥一人二百元。”
“那可真是不少了。”八一非常意外,沒有想到縣政府和鄉政府都給了獎勵,金額還真不算少。
要知道這時候一個政府工作幹部的月工資也就一百多不到二百元。
她相信這個絕對不是每一個考上大學的人都有的獎勵。
估計鄉政府乃至縣政府應該是看到慶家一下子考上三個大學生,而且還有一個考上上海大學的,才會有所表示,藉以鼓勵更多的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時候上大學,學費都是免費的,每月還能領生活補助的。要是生活仔細一些的學生,每個月還能省下一些錢票寄回家中。
慶連山把那些錢拿出來分給三人,對他們說:“這個錢你們最好別花,留著做個紀念。零花錢什麼的老爸給你們出,每月一人五十塊。”
“爸,我不用那麼多,每月給我十塊錢零花錢就夠了。”慶文林此刻非常懂事地說,“學費不用交,飯費有補助的,聽說有二十多塊呢,我肯定用不了的,也就沒有什麼花錢的地兒了。”
“那不夠的,女孩子總要買點粉呀雪花膏呀,還有衛生紙什麼的,一個月十塊錢哪裡夠用。”慶連山搖搖頭說道。
“那就二十塊,我哥給十塊就行。”慶文林說。
慶文吉不高興了:“憑什麼你二十塊,我就得十塊,一下子少了這麼多······”
慶文林點著他的腦袋說:“憑你是男生,不用擦胭抹粉,也不用衛生紙。”
慶文吉一邊躲著她的手指頭一邊嘟囔:“我怎麼就不能擦雪花膏,我怎麼就不用衛生紙了。”
八一被他逗笑了,趕緊打圓場說道:“就是嘛,男生怎麼就不能擦雪花膏了,不然冬天臉不得都凍皴了,上廁所不用衛生紙還能用報紙啊?”
慶文林一揚脖子:“那可不,我們在學校都是用寫過字的廢紙去上廁所的······”
八一啞然,她忘記了,這時候的衛生紙也是稀缺貨。即使不缺,許多人家也不捨得花這筆錢買來用的,只有女孩子每月大姨媽來的時候才會用。
別提衛生巾,這個時代那個東西還極少見,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那是何許東東。
就連衛生紙,都是那種粉色皺巴巴的,非常粗糙。
慶連山擺擺手對慶文林說:“你個是男孩子,男孩子飯量大,那個伙食費未必夠,所以還是要多給他一些錢的。這樣吧,每月零花錢就一人三十塊吧。”
呵呵~老爸慶連山還真是大手筆了呢。
一直沒說話的慶文真在一旁出聲了:“爸爸,你一個月的工資不夠吧?”
可不就是嘛,老爸慶連山一個月的工資才六十多塊錢。
“那沒事,咱們家不是還開著飯店和冰棒廠呢麼。”慶連山笑著說。
“冰棒廠現在雖然看著生意挺好,可是本錢還沒回來呢,外面還欠著一大堆饑荒。”一直在擺弄照相機的慶文革發話了,“你們暫時別指望咱爸了,我已經開始掙錢了,而且還有服裝店,生活費我來出一半。”
八一在一邊點頭,還得是老大,知道替父母分擔責任。
“你聽到沒有,咱們的零花錢大姐出一半,以後你掙錢了可別忘了咱大姐。”慶文林又開始教育起慶文吉,彷彿她是姐姐慶文吉是弟弟一樣。
“我才不會忘得,要忘也是你忘······”慶文吉小聲嘟嘟著。
慶連山在山東的礦山,家裡人一直都不知道是非常掙錢的,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和家裡人說過,只有八一心裡最清楚。
並不是存心要瞞著他們的,而是害怕他們知道了到處去說,那樣子的話,得了紅眼病的人可就老多了。
慶連山本身就是從苦日子裡過來的人,生活一直很節儉。老媽蘭花那就更不用提了,就是家裡生產冰棒,她都不捨得吃上一根的。
要說家裡最能花錢的還屬大姐慶文革,其他姐妹都很節儉。
八一看著二姐慶文林,她今天換了一身新衣服,平時穿的衣服上還打著補丁呢。三姐慶文真就更是了,她平時都是撿著慶文林穿小的衣服,可想而知是什麼樣。
不過嘛,縣城裡大多學生都是這樣,也沒有誰因為穿了打著補丁的衣服而笑話誰。
就這,她們姐妹也是人們羨慕的物件,畢竟每人都有幾身換洗衣服,不像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