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輸地看著謝不琢。
此話一出,謝梨本以為謝不琢會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這樣正好,他越反駁越說明被輩分戳中了軟肋,那她以後都可以拿這個攻擊他,省得他老擺哥哥的架子。
誰知,謝不琢只瞥了彌月一眼,而後視線便落到了她身上,漫不經心說,“叫毛線。她算什麼姐姐。”
彌月:“……”
為什麼有種他們拌嘴,把她也捲進去的錯覺。
就在這時,天邊飛來一群海鳥。這個點,快要落日,金燦燦的餘暉灑在地面上,佈滿了嶙峋的礁石。那礁石像是被鍍了一層金子,熠熠生輝。
謝梨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走。
彌月也忍不住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取景框移動,鏡頭拉近,調遠,忽然,看見了謝不琢。天色向晚,逆光,男人在鏡頭裡只看得清一個修長的人形,容色晦暗。
莫名讓人很想拍下來。
即將摁下快門的一秒,彌月反應過來,連忙收手。而謝不琢好像並沒注意到這邊。他站在那,低頭摸出手機,看了眼,而後扯了下唇角,抬手隨便拍了一張照片,又點了幾下手機,像是發給了誰。
發完,把手機放回兜裡,繼續隨意看風景。
遠處傳來謝梨的聲音,是吹著海風,在對粉絲說話,大概是為了取景,不知不覺,她和助理已經走得很遠了。
彌月四下看了看,此刻只有謝不琢站的那個位置最適合拍落日,便走了過去。
剛舉起相機,迎面便遞來一隻黑色手機。
她愣了愣,抬頭,露出徵詢神色。
“幫我拍張照。”謝不琢示意她接過,頓了下又道,“隨意拍。”
說隨意拍,他站得也很隨意,甚至挺鬆垮,但該直的線條卻挺拔得很,體態滿分。搭配上海風吹起的碎髮,清晰英俊的五官,畫面放鬆又愜意,十分養眼。
彌月覺得哪天他不開公司了,當個模特也一定能吃得很開。
她拍了幾張,遞過去,謝不琢接過,說:“謝了。”
“小事情。”彌月笑了下。
此刻兩人站得很近,饒是不是主觀故意,她也看見,謝不琢將照片發在了對話方塊中。
對面回得很快,一個黃臉小人“愛心流口水”。
謝不琢眉心一跳:誰教你用這種表情包?
對面直接發來一條語音,乍一聽有點像徐外婆的音色:“怎麼了?上次我看梨梨給人發,說是夸人家長得帥的意思啊。”
“……”謝不琢也拿起手機,摁下語音鍵,“以後少信她的話。”
說完,像是順口,和彌月說了句,“我奶奶。”
“噢……”彌月點點頭,“你和你奶奶,關係挺好的。”
“嗯,”謝不琢沒否認,轉了下手機,“她之前說想跟我們家老爺子來情人島,沒來成,我順手拍了張照片給她。”
結果老太太嫌照片裡沒他出鏡。要求還挺多。
彌月笑了笑,下意識感嘆,“怎麼有種老人家更浪漫的感覺。”
謝不琢不知想到什麼,隨意笑了下,“前幾天還在鬧離婚。”
“為什麼?”彌月不由好奇。
“說不清,我爺爺年輕那會兒性子有點輕浮,老了呢,就算很愛我奶奶,嘴上也不說。所以一個眼神不對,我奶奶就覺得他不愛了,有時候,連不給她夾愛吃的菜也要鬧一場。”
傍晚的海風中,謝不琢語調慢悠悠,給人一種娓娓道來的感覺。很輕易就令人聽得入神。
她想到什麼,不由說,“那是因為你爺爺真的很愛她吧,所以願意哄願意慣。不是有一句話麼,被愛著的時候,人會變成小孩子。”
也是說完,彌月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居然在聊比較隱私的家人話題。然而,卻並不令人感覺十分突兀。
好像不知不覺中,兩個人已經成了可以聊起這些話題的朋友。
謝不琢像是有點意外她會這樣說,瞥了一眼,還未開口,一陣手機鈴便響起。彌月低頭,看見螢幕上那個熟悉的備註,心口像被誰一把揪住,上島以後的舒緩感一下消失了個乾淨。
她依舊沒接電話。
可隨即,微信上便收到了一張照片,來自“聞琛。”
照片裡,是徐外婆家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