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工作人員一板一眼,原本擇定的三週年紀念日領證便泡了湯。
她趴在辦公隔板前,哇哇叫著大發苦水,又忽然想到什麼:“哎,彌月,你什麼時候和聞總去領證啊?”
彌月對屬下沒什麼架子,部門內部都是直呼姓名。
彼時,她正在喝感冒藥,濃濃苦苦的味道逼得她直皺眉。
“還沒定呢。”
“你們去的時候一定要記住我的教訓,檢查好資料,哦,還有,拍證件照最好用白襯衫。和紅底特別配。”對方熱心地傳授經驗。
彌月彎彎唇,點頭,“謝謝。”
也許是因為上班時的這番對話,下班之後,彌月坐在車裡等聞琛,竟也下載了那個App,順手輸入領證攻略,走馬觀花地看了起來。
沒想到,當時看進眼裡的注意事項,最後卻不是用在聞琛身上。
身側男人穿著的襯衣,和她身上的一樣白。今天彌月其實是隨手拿了一件方便穿的,並沒有考慮其他。
冥冥之中,卻彷彿在刻意提醒著這是個非同尋常的日子。像兩條原本不該有交集的平行線在這天糾纏到一起。
她收回思緒,輕輕吐了口氣。
車裡安靜異常,不知不覺,已經快要駛到民政局所在的那條街道。
已經是十一月了,氣溫卻還是很高,有點秋老虎的味道。車門關著,只打著溫度適宜的冷氣,車子啟動後甚至能聽見馬路旁的落葉被壓過的脆響聲音。
“東西……”
“你怎麼……”
兩人安靜時一個專心開車,一個扭頭看風景,誰也沒開口,要說話時卻湊到了一起,分不出誰更顯開口。
這股彆扭的默契倒是令氣氛緩和了點。
“我是想問你怎麼親自過來接我了。”彌月說。
謝不琢言簡意賅:“順路。東西帶了嗎?”
“嗯,戶口本,身份證。”彌月說。
兩人的對話堪稱一板一眼。
話落,車裡又是一陣安靜。
謝不琢怎麼想的不知道。
反正彌月是有點尷尬和無所適從。
有種邁向新生活的忐忑。
尤其,代價還是與“陌生人”結婚。
秋陽正燥,不留情面地打在車前窗上,恰好照到眼睛,無論怎樣迴避都逃不過。
她不太舒服地眯了下眼睛,下一秒,謝不琢似是留意到,在等紅綠燈的間隙,抬手將她的遮光板放了下來。
這是個釋放善意的訊號。何況昨晚,兩人差不多達成共識,這場婚姻,只是交易。
他幫她離開c市,離開錢家,她幫他做長輩的擋箭牌。
“只是擋箭牌的話,你的選擇其實有很多吧。”昨晚,在電話中,已經敲定“合作”,彌月卻還是多了句嘴,問了他之前提出和自己結婚的理由。
答案不太出人意料,謝不琢說,家裡催得太緊,這麼多年,煩了。
於是她便說出了那句話。
謝不琢沉吟半晌,算是預設,輕飄飄卻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看起來不太會對我動歪腦筋。”
“嗯?”彌月想了想,覺得他指的是應該她心裡還念著聞琛這一碼事。
心說,一般人都比較介意妻子——哪怕是名義上的妻子心裡有旁人,謝不琢不知怎的倒還挺中意。
謝不琢也沒解釋。
後邊兩人又說了點有的沒的,掛了電話。
到達民政局,發現今天挺熱鬧,好像還是個黃道吉日之類的。
謝不琢停好車,抄著兜和她一塊兒走進去,心情看起來還不錯。彌月腳步則稍遲。
畢竟從小沒叛逆過,這一個月接連逃家、領證還即將又逃一次,體驗著實夠新鮮。
民政局這兩天翻修,路錯綜複雜,門口特地安排了個工作人員負責指引。
結婚上二樓,離婚左拐。
工作人員遠遠看見一對年輕男女走過來,外形條件極為優越,讓人不禁感嘆月老的紅線真是牽對地方了。要不是倆人都沒戴口罩帽子,身後也沒跟著攝影師助理之類,準讓人以為是什麼明星或模特悄悄隱婚。
但,真的是來結婚的嗎?
工作人員看著兩人中間足可以塞進個一百八十斤大胖子的距離,產生 了狐疑。
雖然說年輕,但也可能是結婚早,或者長得顯嫩,反正,最強有力的證據就是,來這裡的情侶哪個不是手牽手,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