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到時候再聯絡咯,你可以一定要有時間啊!”
彌月笑了笑,說,“好,我儘量。”
她掛掉電話,繼續專心致志地調整引數,拍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流。
已經是十一月末了,A市能算是入了冬,氣溫很低。彌月裹著大衣站在天橋上,被呼呼的風吹得腦袋疼。
回程時,就感覺身上一陣一陣地發寒。
她體質挺好,已經很多年沒怎麼生過病了,卻在辭職之後接連感冒兩次,看來這病也挺“懂事”,專挑不添亂的時候來襲。
彌月進屋,頭昏腦漲,腳像踩在棉花上,顧不上洗漱,就一頭扎進床上。
巨大的睏意襲來,令她只想倒頭睡個夠。
而她也就真這樣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推自己,彌月脾氣很好地往旁邊縮了縮,讓出領地。結果對方不依不饒,還一直叫她的名字。
彌月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從軀殼中被扯出去了。
她本能地排斥,抓過旁邊的被子,把自己的腦袋包起來。
這一幕,落到謝不琢眼裡,卻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他今晚在等技術部一個資料,晚了點回來,聽阿姨說彌月回家時臉色不好,便給她發了訊息。
無人回應。敲門進來,就看見她趴在床上,白色的大衣還沒有脫,像只小白熊。
家裡有恆溫設定,穿大衣顯然太熱,謝不琢微微彎腰,果然,彌月臉上已經被熱得泛紅,烏黑柔軟的髮絲落在臉頰旁邊,安分地窩在頸窩裡。
看了會兒,忽然覺得不對勁。
謝不琢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下,燙得嚇人。
發燒了。
算上在濱城的一次,一個多月,她感冒兩次了。
紙糊的嗎?
家中備有耳溫槍,然而謝不琢不常用,早就不知道被阿姨收到了哪兒,思忖了下,他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那頭,有個男人的聲音睡眼惺忪,帶著有些明顯的起床氣。
“梁醫生,出個急診。”謝不琢言簡意賅。
“…………”那邊斷片幾秒,像是這才發現是誰給他打電話,痛苦地說,“你知道我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嗎……”
“快點。”謝不琢沒什麼敘舊的耐心。
“來了,別催,你是我爹嗎!”
電話那頭的人氣洶洶地掛了,謝不琢也將手機抄進大衣,就這麼站在床角,低頭看著床上蜷著的女孩,寂寂月色滑進窗子照亮她的睡顏。
過了會兒,聽見彌月混沌的囈語。
像是燒高了說胡話。聲線不同於往日,像能觸碰到人心最柔軟的一塊地方,令人泛起憐惜。
湊近,聽清她說的什麼。
謝不琢神色變幻了下,又面無表情地直起身,扯過被子把人連同聲音一道給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