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琛出去參加晚宴。她那天人不舒服,然而對方是聞琛一位長輩,端著酒杯過來相碰,她不好不喝,勉強喝了些,中途支撐不住便找了個理由出去吐得昏天黑地。
那之後,聞琛就沒有讓她再碰過酒。
眨了眨眼,眼前的記憶像浮雲一般消散,伴隨而來的是一聲刺耳的冷哼,“我才不回去換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家以為我們是幹嘛的呢。”
一片歡聲笑語的辦公室,就這樣被趙喜的冷嘲打破。
大家神色一僵,都擺出了“懶得與你計較”的臉色,興致缺缺地回到了各自的工位上。
彌月發覺,趙喜好像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
marry向來好好說話,這時臉色也冷下來,“趙喜。”她平時看著溫柔端莊,像同事們的知心姐姐,冷下臉來,竟然也頗具威嚴。
趙喜撇了撇嘴,終於不再言語。
下班時間到了,眾人陸陸續續起身,彌月沒有動。
她看了下聚餐的地址,離這裡不遠,比起擠高峰期的地鐵回去待上半個小時再擠著地鐵往目的地趕……她還是選擇留在辦公室。
冬天,A市的夜幕降臨很快,大廈外是車水馬龍的景色,車流川流不息,落地玻璃窗上映照出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身影。
有時彌月會覺得挺恍惚。
好像從分手那時候起,靈魂已經被自己割成了兩半,一半在原地踏步,另一半,好像又叫囂著要從軀殼裡出去,嘗試不一樣的生活。她被這另一半說服,來到了A市,徹底告別過去。
是對還是錯呢?
大概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看法吧。
而此刻,彌月拷問自己,竟意外地發現她並不後悔。
在這裡她卸掉了很多疲於揹負的責任,不必應酬,不必調和,不必做很多自己不喜歡做得事,也丟掉了很多不願意想起來的回憶……大概算一種逃避吧,可至少目前,它很有用。
她沉溺在有關“聞琛”的回憶裡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彌月輕輕伸了個懶腰,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背上包,叫了輛計程車,往marry給的地址駛去。
饒是早就從marry口中知道,這地兒“不一般”、“高階”,真正見到,彌月還是覺得有點驚訝。倒不是從前沒見過,而是這樣一傢俬人會所級別的地方,用來做雜誌社內部員工聚餐,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實在是有點“殺雞焉用牛刀”的感覺。
她確認了下自己沒有走錯,便往裡走。
包廂內古色古香,服務生戴面具,穿著旗袍,勾出窈窕身段,彌月在她們的指引下穿過一道門,便到了聚餐的地點。
門推開,“吱呀”一聲響。
裡邊已經有人在了,不過不多,三男三女,女生是marry和雜誌社一位組長,還有一言不發的趙喜。男的是雜誌社老闆,編輯部一位男生,還有一位大概就是那位“大老闆”了。
他坐在主座,比彌月潛意識中的還要年輕,頭髮染成了很新潮的黃顏色,好在面板白,倒也不算特別非主流。眼窩深邃,整體還算立體有型的長相,加上穿搭打扮,放在人群中大概也能勉強算個時髦款的帥哥。
只是彌月前有聞琛,後有謝不琢,認識的男人裡,光是這兩位就不知不覺中拉高了她的審美。所以,她進來時並沒露出什麼驚豔之色,只是十分禮貌地打過招呼,坐到了marry旁邊。
彌月今晚沒有打扮,幾乎素顏,只擦了個口紅提氣色,穿著白天的黑色大衣就來了,脫掉之後,裡邊是一件灰色柔軟的針織羊毛衣。
marry和另一個女人則稍作打扮,再之後進來的另一位新人女生則認真裝扮了一番,脫掉大衣之後,裡邊是一件修身連衣裙,綴著細細的閃,頭髮燙成波浪,挽在腦後,從頭到腳都十分精緻。
顯然對這個聚餐十分重視。
見到大老闆真容之後,她更是難掩驚喜,眼睛裡的星星好像要飛出來。
凌林帆卻覺得沒什麼意思。這種目的性太明確的女人,他見多了難免厭倦。他興致缺缺。目光偏轉,倒是對坐在角落的彌月多看了兩眼。
等人到齊,marry能言會道,代表雜誌社對凌總髮表感謝,凌林帆看模樣就是混不吝的世家子弟一個,自然不喜歡這種又臭又長的發言,擺擺手打斷,示意大家開始吃。
他則向後靠著 ,抿了口杯中的紅酒,視線朝彌月方向撇去,唇角微微勾起。
雜誌社老闆坐在他旁邊,心領神會,又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