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彌月還沒吃多久,聞琛就找了過來,她連忙矮著身子跑進旁邊樹林,然後,在那裡,算是第一次和謝不琢有了近距離的接觸。
這會兒兩人故地重遊,卻是大大方方牽著手。
知道謝不琢早早對自己有心思, 那麼,為什麼她印象中這麼一個不愛管閒事的人卻屢屢幫她,好像也很好解釋了。
兩個人靠在棕櫚樹旁邊,靜靜的接吻,不知道因為這是在海島的最後一夜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彼此對視,都從眼睛裡看見了火焰。
於是,原本還要逛一逛夜市的計劃取消,兩人回到酒店,便滾到了床上。
“你有沒有注意今天的房號?”謝不琢一邊用手指輕撫她的臉,一邊問。
彌月意識有點迷離,“嗯……1702?”
“嗯。我們第一次……的房號。也是我第一次……的房號。”謝不琢低聲說。
他省略掉的這個詞,不用明說,彌月也聽得懂,頓時臉頰泛起一朵朵紅暈,想要封住他的嘴巴,可手實在沒有力氣,便軟軟的垂下去。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搭乘上了一股無名海潮,隨著波濤起伏顛簸,謝不琢今晚不知道為什麼折騰的特別狠,她意識被一波波的衝擊,連眼神都有點兒渙散了。
結束之後,她完全動彈不得,躺在床上體會餘韻,任謝不琢給她收拾擦乾淨,長久空白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道光,本能覺得哪兒好像有點不對。
謝不琢說的那句話,很怪。
“你剛說,這是我們第一次那個的房號,也是你第一次……幹什麼的房號?”彌月抬起頭。她直覺這兩個詞應該不是同一個,因為謝不琢在說到後一句的時候,眼裡有一瞬間好像流露出了那種,自我輕嘲的表情。
謝不琢沒想到,方才情緒的一時流露,居然被彌月捕捉到。
他偏頭想了下,“真想知道?”
“嗯。”彌月點點頭。
謝不琢笑了下,忽而感覺,和她說也沒什麼,他們之間能坦誠的聊起任何事。而且,似乎趁這個機會算算帳,欣賞一下她手足無措的表情也不錯。
想到這兒,男人斜瞟她一眼,薄唇輕吐。
“當替身。”
什麼?
當替身?
彌月茫然了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當替身,當誰的替身?
儘管對謝不琢忽然冒出來的這一句感到很無厘頭,彌月稍加思索,大概也能明白了。
謝不琢以為,他們會有那一夜,是她把他當做了聞琛。
這是多大的一個誤會!
他之前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
腦海裡想法亂糟糟的,彌月一時沒說話,落到謝不琢眼裡,就成了心虛的證明,男人哼笑一聲,捏了捏她的臉頰,明明打定主意來算賬的,這會兒自己卻先大發慈悲了。
“沒控訴你什麼,這麼緊張幹什麼?”
開玩笑的,輕飄飄的語氣,意思是,這事兒揭過也行。
她愛過別人,他沒有真的介意。
“不是……”彌月頓了下,轉頭看著他,有些羞於承認,可聲音還是清晰的讓他聽得見,“我沒有把你當成別人。沒有當成任何人。”
她輕輕搖頭,加重咬字,把“任何人”三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這下,連謝不琢也愣了下。
“我沒有把你當成他。那天晚上,我知道是你。”彌月索性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
這話對她來說很不好說出口,她原本打算一直埋在心裡的,預設自己喝的爛醉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和誰發生一夜情真的不是她的風格,如果不推鍋給神智喪失,就只能承認,自己對謝不琢也有見色起意的成分。以謝不琢的性子,還不知道會怎樣調侃她。
但是沒想到謝不琢是這樣誤會的。
於是,再不好意思,彌月也只有硬著頭皮說出口了。
謝不琢明顯愣了下,彌月在他的視線裡點點頭,確認,“我知道是你……”
但是那天晚上為什麼會一時衝動主動吻上她,彌月也很難解釋到底是酒精造孽還是她潛意識中本來就對謝不琢有什麼不軌的可怕想法。
話音落下,謝不琢撐在床面上的手微微收回,坐正了看著她,臉上的神色類似於那晚過後第二天醒來要她負責似的,似笑非笑,“原來姐姐是故意對我下手的?”
“…………”
倒也不是。
彌月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