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的看向了告示的眼中都充斥憤怒之情。

姜寧朝著那告示看去，不禁瞳孔一縮。

割地告示

大梁啟元一千六百年，陵南軒轅家罔顧朝廷法令，強與妖族相抗，致兩族斷義，經大梁禮部、工部、兵部一致上書，決定割讓陵南二十四縣於妖族，於啟元一千六百年，十月七日夜晚割讓！

白紙上血淋的文字讓姜寧都不由得感覺心寒。

打贏了還割地？

量自身之國力，取敵人之歡心？

這個時代的王朝這麼沒有腦子？

而且十月七日，如果姜寧沒有記錯的話，就是今日夜裡，陵南二十四縣，足足有萬里之遠，別說是凡人腳力，就算是練氣還丹修士，也不能說一夜可出陵南！

“我呸！我不服！憑什麼，我人族贏了還要割地？”

“對！我也不服！”

“走去縣衙！這一定是假的。”

周圍的平民百姓都在義憤填膺地指著那榜文叫罵。

而另一邊，姜寧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物。

柏明知的眉頭緊緊皺著盯著那榜文一言不發，直到他感覺到了姜寧的目光，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原來是初言兄，不知初言兄準備何時離去？”

柏明知此時的聲音明顯沙啞了許多，雖然平時他是一以自身小利為重之人，他可還是寒窗苦讀，進京趕考的書生啊！

姜寧看著榜文，也感覺到了柏明知語氣中的悲哀。

“若是大梁割地，我等又能跑到哪裡去？”

姜寧也嘆了口氣，望著榜文感慨道。

“是啊！我們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可悲！可嘆！”

“百諫書生，十年上諫萬次，關乎妖魔之事，偌大的朝廷無一理會！”

柏明知的臉上露出慘然一笑。

弱者永遠生活在此世之底層，就算是成為練氣還丹修士，不過也只是大點的丹丸！

晚上就是妖魔名正言順踏入人族領地的時候了。

像是柏明知這樣的修士，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平時任他有多麼精明，在大勢之下，也宛如螻蟻一般。

姜寧抱著啟明獸默不作聲了起來，他現在身上還有大量神威空遁符。

若是他想的話，花費一兩張自然能退避此劫。

只是……姜寧看著周圍義憤填膺的場景，不知不覺與自己記憶深處的某些記憶重合。

曾經幾時，自己記憶之中這樣荒唐的鬧劇。

唉！

姜寧也感覺到深深的無奈。

柏明知說完了那句話便頭也不回地朝著縣中走去，整個人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姜寧想起了之前閆成弘與他說的。

七日之後，閆成弘將會死於妖魔之手。

他的心中有些悵然，這難道就是天命？

姜寧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陵南，反而是朝著城中走去。

此刻曲慶縣之中已經是說不出的蕭條。

十幾個書生召集百姓，集體朝著縣衙的方向走去，口中還喊著響亮的口號。

周圍還有不少人拖家帶口朝著城外走去。

姜寧雖然已經成功突破，但是現在喜悅已經被沖淡了許多。

他看向了遠方黑雲，心中悵然若失。

一路上，姜寧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院子裡孤零零的棗樹招搖著，迎接姜寧回到家中。

“棗樹啊！棗樹！若是我能與你一般，什麼都不想就好了！每天只需要在一個地方守候就好了。”

姜寧走上前去，一隻手撫上了棗樹。

他懷中的啟明獸不解地看著姜寧。

姜寧看著只有其一人的院子，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孤寂。

他至今不明白，他會來到這個世界？

那神秘畫卷的底細到底是什麼！

一開始，姜寧僅僅只是想要活下去，他現在突破了百日築基，就算是惹上的大敵萬法門弟子，姜寧也只需等其送上門。

一切都在往好的事情發展，他本以為自己會因為變強之後的安逸而高興，但是等到他達到了這個境界，以更上乘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卻發現他似乎做不到袖手旁觀這一切。

原來，我也會為了別人而感到悲哀！

姜寧悵然之間，對自身的理解開始變得更加深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