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謝祭簡單處理了一下,拉著他的手就要走。
陸尋機從一邊的機甲模擬訓練倉裡提出一個藥箱:“不用,有藥,能處理。”
謝祭:“草,不早說!”
藥箱裡是乾淨的白色紗布和止血噴霧,看來主人早就準備好要做什麼了。
謝祭給陸尋機仔仔細細的處理了傷口,確認已經完全止住了流血,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開口道:“陸尋機,你有必要嗎?就為了這麼點破事,躲起來尋死覓活的?你是小學生嗎?自殘是什麼時尚單品嗎?”
陸尋機絳紫色的眸子看他:“帶了止血噴霧,沒有尋死覓活,也沒有躲起來。”
“那為什麼不去上課,我打你電話也不接?”
“我不上沒有意義的課,那些內容我已經自學完了。”陸尋機轉過頭,聲線平淡:“剛才在訓練艙裡,沒有接到你的通訊請求,不是故意的。”
謝祭氣笑了:“怎麼了,那是我多管閒事了是吧?”
陸尋機擰眉:“沒有這樣說。”
“你到底要怎麼樣?”謝祭咬牙,坐在他身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真的很累。”
陸尋機低頭看訓練倉顯示屏上的成績:“沒想怎麼樣,沒有自殺,你可以放心,更不必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怎麼樣,是我的事,就算哪天真的死了,也與你無關。”
謝祭舔了舔後槽牙,想揍人。
他腦海裡浮現出剛才莊寰在通訊儀裡說的那句話。
“謝祭,陸尋機有極其嚴重的自毀傾向,但自殘不是他的目的,求愛才是。”
謝祭看著陸尋機因為失血過多而毫無生氣的臉,他正垂著眼再次調整訓練倉的引數。
陸尋機想結束的是痛苦,而非生命,所以他帶著急救箱。
謝祭想起來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說一個人如果經常把死掛在嘴邊,他不是在期待死,而是在渴望愛。
窩在心裡的火氣消散,謝祭跟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坐在原地,伸出手抓住了陸尋機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陸尋機一頓,低頭看他:“你想試試嗎?機甲操縱課在你二年級才會加入課表,不過你想提前試試的話,我可以把你的連結閾值調低一點,確保你的神經不會受到傷……”
謝祭起身吻住了陸尋機的唇。
很涼,陸尋機此刻的身體很冷,跟以往熾熱的感覺都不一樣。
謝祭卻覺得這樣的陸尋機才最需要他。
“陸尋機。”謝祭鼻尖有些發酸,嘴唇顫抖,輕聲道:“我能反悔嗎?”
——
天天把死掛在嘴邊的人,不是在期待死,而是在渴望愛。
——史鐵生《務虛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