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圓心住持愣了一下,不過他看著神情嚴肅的許安,點了點頭道。
“若許先生願聽自然可以!”。
……
佛教之理,圓心住持講,許安靜靜傾聽,每講到一些地方,許安就會出言問幾句。
許安問的問題十分刁鑽,時常使得圓心住持沉思許久,才敢開口為許安講解。
兩人對坐論佛教,不知不覺間到了月上一更天。
“許先生真是懷有大智慧!”。
圓心住持由衷的說道,儘管許安不通佛法,可座談許久,許安問的那些問題,竟使他受益匪淺。
隱約間像是抓住了什麼。
“圓心住持謬讚了”。
許安搖了搖頭,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圓心住持,佛所言眾生平等,你覺得如何?”。
聞言,圓心住持又是一陣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說道。
“許先生,在下不知”。
若是尚未與許安論佛法之前,他必然篤定的說,眾生皆平等,畢竟有菩提樹下割肉喂鷹之事為例。
可現在讓他說,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許安這個問題。
畢竟他也沒有見過佛,不知真正的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圓心住持,金蟬可視眾生平等?”。
許安再次問道,深邃雙目緊盯著圓心住持,使得後者額頭微微見汗,心神不寧。
“許先生,這就為難我了”。
良久,圓心住持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雖說是金蟬寺的住持,可也從未在現實中見過金蟬,只在參悟佛法,跪拜於金蟬像之前見過金蟬。
泥塑身的金蟬,一臉的莊嚴像,塑有金身,給人一種大慈悲的感覺。
可那終究只是他所見的金蟬,不是真正的金蟬。
“圓心住持,這個問題不妨讓我來回答你”。
“許先生可有見解?”。
圓心住持眼前一亮,連忙抬首看向許安,這一下午的對談。
那些他悟不懂的地方,許安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解答一番,每次都能讓他眼前一亮,茅塞頓開。
“有!”。
許安點了點頭,隨後緩緩說道。
“圓心住持,佛是佛,還是佛是人?”。
“佛……”。
此言一出,圓心住持微微一愣,緊接著眉頭緊皺成川字,不敢出言回答許安這個問題。
“佛是人!”,許安緩緩說道,“不止佛是人,仙也是人,魔也是人,無論怎麼修煉,人終究是人!”。
“所謂仙佛魔,不過是有一些力量的人罷了,凡人也是人,不過是稍弱一些的人罷了!”。
說到這裡,圓心住持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許安,彷彿捱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樣。
“所謂眾生平等,這怎麼可能!”。
說話時,許安抬頭望天,金蟬寺已經閉廟,香客盡數離去,這個諾大的後院靜悄悄的。
和尚們知曉住持和一位雲州人論道,並未進來打擾。
夜空中月亮已經出來了,天空浩瀚無垠,無論位於何處都能清晰的看見北斗七星。
他許安,紫微真仙,天下第一流真仙,在雲州修士,鬼神城隍看來,多麼的深明大義,待凡人平等。
可那只是世人的目光罷了,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視眾生平等,自己在乎的人,怎是隨意一個生命可比的。
“圓心住持,離開金蟬寺吧”。
許安輕呼一口氣,目光看向還在發愣的圓心。
聞言,圓心住持並未直接出言反駁,而是沉默一會,看著許安說道。
“許先生,何出此言”。
許安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白衫,看著靜坐的圓心輕聲道。
“你該走自己的路,你信奉什麼,那便堅守什麼,若你信奉眾生平等,那就斬斷情愫,今生堅守此道!”。
“可我只是一個凡人……”。
圓心住持喉結顫動,嚥了下口水,心中狂跳不止。
“凡人又如何?我此前也是一個凡人,佛此前也是凡人!”。
“可我身無靈根”。
“這又如何?”。
許安搖了搖頭,口中繼續說道。
“你可知雲州那位真仙,曾經以凡人之身感悟大道,最後創出了足以驚駭世間任何修士的大道?”。
聽著許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