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曦本來笑著,聞言,臉一黑。
她好不容易聚丹成功,至今仍是聚丹境初期。
封紅玉比她小了三歲有餘,此時已是化形境中期。
其實,張曉曦天賦極佳,只是從小叛逆,就是不花時間修煉。
施大娘越說她,越催她,她越是不練。
她寧可蹲在溪邊看魚,也絕不聽施大娘嘮叨。
如此懈怠,十六歲那年,還能修煉到化海境初期,實屬不易。
後來與祁樂一同修煉,勉強算是勤勉了一些。
修為追不上祁樂,張曉曦倒也沒什麼。
但封紅玉這麼問,可就有些太傷人了。
她也不是故意要氣張曉曦。
只是這丫頭不太會照顧別人的感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加上她本身太優秀,十八歲化形境中期,這麼一問,難免把張曉曦氣得不輕。
張曉曦站起來,面無表情,沒好氣道:“我要睡覺了!”
說著,拉著祁樂走了。
封紅玉一臉疑惑,看了看歐自金,奇道:“她睡覺,拉祁師兄作甚?”
歐自金苦笑,道:“她可能,睡前想再修煉一會兒。”
封紅玉恍然,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張師姐,定是找祁師兄探討修煉之事。
他們黑竹嶺的絕學,不好給外人聽去。
張曉曦拉著祁樂,走到船頭,見張祖在那裡眺望,奇道:“爺爺,一堆山頭,有什麼好看?”
張祖忙轉頭,背對他們,偷偷擦了擦眼角,笑道:“山川瑰麗,你小丫頭家,不懂欣賞。”
張曉曦見爺爺不對勁,探頭過去,皺眉道:“爺爺,你哭了?”
張祖轉身回來,瞪眼道:“胡說八道!爺爺這麼大年紀了,怎麼可能哭?”
張曉曦眯眼,盯著他的眼睛,用審問的語氣,問道:“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張祖一愣,想了想,嘴硬道:“船頭風大,吹的!”
張曉曦還要再說,祁樂忙道:“師父,前面就是龍脊山嗎?”
若被別人插話,張曉曦必定生氣。
但祁樂嘛,她就算了。
她不等張祖回答,搶先道:“對啊,書上都有,你沒見過嗎?”
張曉曦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很愛抱著一本山川圖志看。
翻到龍脊山一頁,她能盯著看半天。
張祖不屑道:“什麼龍脊山,我看是魚背山!”
張曉曦笑道:“確實很像,二傻你看,最前面的龍頭峰,是不是很像魚頭插蔥?”
祁樂看了看,真是有些這意思,點頭笑道:“那龍頸峰呢?”
張祖哼了一聲,道:“魚哪有什麼脖子?一個破山頭,非要攀附龍形!”
張曉曦被爺爺插話,白了他一眼,繼續給祁樂說道:“龍頸峰什麼都不像,但是盤龍峰,是不是很像花捲撒蔥?”
這倒不是很像,不過祁樂不想掃興,於是笑道:“那龍尾峰呢?”
張曉曦笑道:“這個嘛,和咱們養的錦魚尾巴一模一樣了。”
小時候的事情,張曉曦記不清了。
關於她爹孃,按張祖的說法,他爹是下山斬妖除魔,英勇就義了。
張曉曦細問時,張祖還編了不少妖魔鬼怪出來,講給她聽。
她娘,張祖沒多說,只說回宗門了,可能在閉關,沒法來看她。
這些話,張祖和施大娘串過說辭。
不過,張曉曦有時候把施大娘惹毛了,她脾氣上來,忍不住就會說漏一些。
比如,張曉曦知道,她爹之所以就義,是被她拖累了。
又比如,施大娘說,她娘脾氣比她還壞,就是因為她孃的壞脾氣,才害死了她爹。
如此種種,零零散散,她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她只知道,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除了爺爺,再沒人要她了。
祁樂看了看龍尾峰,笑道:“這山頭,倒也可愛。只可惜,上面的人,可惡了一些。”
張祖一挑眉,笑道:“好小子,知道龍脊山的人可惡,這就對了!”
張曉曦看山川圖志,看龍脊山一頁時,張祖總愛說,龍脊山都是壞人,叫她翻頁,不要多看。
她追問起來,張祖就編些故事哄她。
這些故事,自然都是龍脊山弟子如何為惡一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