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盧絲難以入眠。
她坐在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耳邊一縷垂髮,也不知她那微卷的金髮是不是都是這麼來的。
下午會議室的討論聲依稀在耳。
“月池爆炸與山谷伏擊兩件事故致使我史坦納城威嚴盡喪。
“盧絲作為當值弦月使需對這兩件事負責。”
一位中年男子厲聲說道
“是否能封鎖訊息?畢竟這兩件事的目擊者不是很多。”
一位老者提議。
“已經來不及了。”
一位胖胖的圓臉弦月使搖頭。
“月池後萬物歸地教到處宣揚這是他們乾的,各大勢力肯定是都知道了。
“而且他們還添油加醋,知道的他們只是在月池放了一把小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把整個月池夷為平地了呢。”
圓臉弦月使攤開雙手,頗為無奈。
事實上丹尼伯帶入月池的火藥並不多,最後爆炸的結果是月池沒有一人死亡或重傷,只有門口的地磚需要換幾塊新的。
但這爆炸直接發生在月池內部,打擊遠比實際傷害來得大。
相比之下山谷伏擊雖造成十多名士兵的傷亡,但在盧絲月使沉著冷靜地指揮、蓋裡副官及眾士兵強有力地回擊、還有某高姓男子和大地守衛的英勇戰鬥下,全殲了除對方首領外的所有伏擊者。
這算不得一場多麼大的失敗。
真正令眾人在意的還是月池爆炸案。
“此事一出,無論是各方勢力還是其他地下教派都會重新評估我們的實力,接下來就是源源不斷的試探。
“因此我提議撤換盧絲的弦月使職位。”
中年男子對著會議桌首位說道。
“並對萬物歸地教進行報復。”
盧絲本是閉著眼,彷彿放棄為自己辯解;
但此時她驟然睜眼,深藍色的瞳孔不再是平靜的湖泊,而是深邃的藍洞。
她快步走到斯定——就是那個中年男子身旁,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重重一拳打擊在男子臉上。
她在用行動說:“把你剛剛說的話咽回去。”
男子猝不及防之下連人帶椅摔倒在地,他愕然捂著左腮,還沒有從盧絲剛才那一擊回過神來。
你竟然敢打我?
盧絲沒有給男子說話的機會,坦然轉身面對驚訝的眾人與表面看起來毫無波瀾,實則嘴巴都微張的首位老者:
“加上我剛才的行為,確實可以撤換我弦月使之職。”
盧絲腦內小劇場結束。
沒錯,剛才那二百多字的場景全是盧絲自己腦補的,這是她最不為人知的小習慣。
回到會議現場,中年男子的話彷彿掀開了火鍋的鍋蓋,爭論聲如水泡般紛紛浮現。
不過大家都是人精,關注點都放在撤換盧絲絃月使的資格上,並沒有人被“是否報復萬物歸地教”這個議題轉移注意。
有人支援;有人反對;亦有人隔岸觀火。
“安靜!”
坐在首位的月池掌權者、黃金牌師、最高階別月使——滿月使發話。
月使職稱從上到下依次為滿月使,弦月使,月使,實習月使。
其中滿月使1人,弦月使8人,月使及實習月使共數百人。
這句話如重新蓋上鍋蓋,所有水泡不再冒出。
“盧絲絃月使需對這兩件事負主要責任。
“但斯定說的對,此事還未結束。
“令盧絲·康奈爾戴罪立功,追蹤萬物歸地教的蹤跡,調查襲擊案的緣由。”
“是。”
“散會。”
滿月使已經表明了態度,若盧絲能抓到元兇,則既往不咎。
若抓不到恐怕就得交出弦月使的職位了。
~~
翌日一早,高登就被通知盧絲在訓練場等她。
“盧絲大人。”
“你既然是實習月使,就應該稱呼我為長官。”
盧絲糾正道。
“是,長官。”
高登還巴不得這樣喊,“大人”的尊卑太分明瞭,感覺喊著喊著自己的腰就彎下去了。
當然如果他之後有了爵位,被稱作大人他也不會拒絕。
入鄉隨俗嗎,不寒磣。
盧絲點頭回應,並掏出一張綠色卡牌遞給高登。
“我記得你雖是牌師,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