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書院在城東區,這裡遠離鬧市,比較安靜些。
此時,任俊傑站在書院門口,路過的學子們紛紛向他投來了膈應的目光,一副羞與他為伍的表情,彷彿像是聞到臭味一般。
文遠書院誰不認識這位爺?大傢伙可不敢上前招惹,以免惹禍上身。
任俊傑將這些表情盡收眼底,扯了扯嘴角,他的名聲還真是大名鼎鼎啊,書院應該沒蒼蠅向他撲來了吧?
門口站著個門童,任俊傑向他走去,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小哥,山長叫我今天來上課,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
門童自然是認識任俊傑的,但他是沒想到今天任大少爺吃錯藥了?這麼客氣?以前可是沒拿正眼瞧過他的呀,奇了怪了。
既然是來找山長的,門童也不敢有所耽誤,連連說道“好的任公子,您在這稍等,小的這就進去。”說完,門童腳底抹了油,轉身匆匆的進去了。
鄭山長名叫鄭章知,今年48歲了,是新昌縣雙手都數得過來的舉人老爺,學問大名氣也大。
鄭章知開辦了這文遠書院也有十多年了,培育了好多個秀才,是新昌縣除了縣學以外,最好的書院了。
不一會,門童出來了。
“任公子,裡面請,山長在書房等您。”說完,門童作勢一請。
任俊傑見狀,微微點頭,笑道“好,有勞了”
門童愣了愣,這任大少還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任俊傑揹著箱籠自顧自的走了進了大門,雖說他被退學了有兩三年了,但文遠書院他熟啊,山長的辦公室他也知道在那。
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一路上都能見到學子們聚在一起聊天說話,只是當任俊傑經過時,就不由自主的閉嘴了,這小霸王又要來書院讀書了?
兜兜轉轉,任俊傑來到了山長的書房外,敲了敲門,喊著“山長,是我,任子鴻”
子鴻是任俊傑的字,古代取字一般是男子弱冠之年(20歲)取的,女子是及笄之年(15歲)。取字主要是為了成年後與朋友之間的交流,有了字之後,要是朋友還直呼其名,那就是不尊重你,名只有家裡人才能稱呼。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你身份比較高,那就可以在成年之前由長輩給你取字,取字也是一種期望的寄託。
子鴻這字是任俊傑的外祖父很久之前就給取的,子,指的是有學問,有德行。而鴻,指的是志向遠大。子鴻二字,是外祖父希望外孫以後才德超群,大展宏圖。
“進來”
書房裡,傳來了一道聲音。
吱呀。
任俊傑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任俊傑就瞧見了一個氣質儒雅,半白著頭髮的小老頭,這就是文遠書院的山長鄭章知。
只是旁邊還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馬伕子?
任俊傑倒也沒多大驚訝,連忙行了一禮“山長好,夫子好”
鄭章知瞥了一眼,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擺擺手說道“先坐下吧”
而馬伕子則是瞄了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看起來還對任俊傑以前的事耿耿於懷。
任俊傑也是挺無奈的,他算是被動背鍋了,只得賠著笑臉,放下箱籠坐了下來,態度那是有多乖就多乖。
鄭章知敲了敲案桌,緩緩說道“老夫聽聞你父親說你這段時間變了許多,還勤學苦讀,可是真的?”
任俊傑聞言,連連點頭,拱手道“是真的山長,學生知道錯了,以前愚蠢無知,枉費了文遠書院的栽培,還差點動手打了夫子,學生真是該死啊”
說完,任俊傑又立馬起身,向馬伕子鞠了一躬,言語很是誠懇,說道“還望夫子大人有大人量,不與學生計較”
鄭章知微微點頭,倒也沒說話,望向馬伕子那邊。
馬伕子頓了頓,眯著眼說道“那你說說你錯那了?”
任俊傑愣住了,這話怎麼那麼熟?他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原主當時做的混賬事,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說道“學生不該經常無故不來上課,不該藐視夫子,藐視書院的規章制度,更不該與夫子頂嘴,差點釀成大禍,夫子打我訓我,是為了我好,為了我能成才,而我不懂夫子的苦心,還一味的蠻橫衝撞,我,枉讀聖賢書,慚愧慚愧”
我好難啊,要是讓他寫原主的自我檢討,他能寫一萬字以上,任俊傑心裡暗暗吐槽著。
馬伕子和鄭章知對視一眼,這小子現在有這個覺悟了?
隨即馬伕子清了清嗓子,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