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京都梁王府
寬大身材的中年胖臉男子坐在主位上舉杯痛飲,笑眯眯的像是寺廟裡的彌勒佛,腰間附庸風雅之餘還掛著根玉笛,紫紅色的蟒袍披金戴銀,無比奢華富貴,白嫩的臉,肌膚比女子更加細膩,可見眼前的男子沒受過風吹日曬,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安樂無憂。
偌大的廳堂裡此時擠滿了人,一眼望去全是士林賢達,好文儒雅之士,少數的幾個還是朝廷重臣,只不過都是職位較高但沒有實權的,現在這些人都附庸在梁王身前,用心可見一般。
“來來來!”
“喝酒!”
姬鴻抬起酒杯,胖胖的笑臉上肉擠成一團,愉悅地向眾人招呼。
“本王此次能順利回京,可全仰仗諸位啦!”
哈哈哈!
“哪裡哪裡,都是為了殿下能盡孝道,我等出些綿薄之力罷了”
靠前的幾位朝廷重臣紛紛舉起酒杯自謙道,其中有一位就是當朝御史大夫,陳永懷的父親陳桉,其實這個職位看似是監察之職,但實際上就是個虛位,真正的監察權力被都察院所掌控,左右都御史才是實權的長官,御史大夫是隆慶帝名義上設定的最高監察人員用來安撫這些被打壓下去計程車大夫之心的,半點實權都沒有,只能帶領一幫御史們進行上上朝,抗抗議這些無意義的施壓舉動。
只是雖是如此,陳桉作為士林中少數在朝堂上說的上話的,還是成為了士林領袖,嶽林黨魁首,在京的代言人。
嶽林黨是以嶽林書院為紐帶聚集起的一批士人集團,幾乎籠絡了天下士林半壁江山,另外半壁就是依靠隆慶帝的官學集團,他們控制了朝廷上上下下,但如今士林都不承認官學分子的地位,認為他們是皇帝的鷹犬,勳貴的左右,都不屑與之為伍。
事實也是如此,作為依靠皇權成長髮家的官學黨,前路只有服務皇帝一條路可走,十幾年來也是他們聯合勳貴把士人打壓的不成氣候。
陳桉自然是無比不滿這一點的,作為嶽林黨領袖,卻被放在這麼一個破職位上,心裡鬱悶不平,所以時隔多年選擇了梁王這個盟友企圖奪回權位。
他向姬鴻使了使眼色,姬鴻知道他的意思,伸手一揮袖子,向諸位士人道歉退場,自顧自地離開宴廳走進一個小隔間,陳桉和幾個士人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們的離去沒引起眾人地注意,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除了兩個人以外
江宗明和江遠面面相覷,他倆一直盯著梁王想上前搭話呢?可這幾個咋走了呢?
沒錯,他們作為客人來慶祝梁王回京,身為勳貴家族的一份子也算是重量級人物了,可在這卻沒人搭理他們,這裡計程車人都不屑與勳貴為伍。
江宗明苦著一張臉,他也沒辦法呀!
本來即使是心裡傾向嶽林黨,表面上還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朝廷還是官學黨以及他們這些勳貴的天下,有當反骨仔的心思但時機還不成熟。
今天是不想來的,來了之後也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只是老爺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說是梁王進京,他們這些當權派也要表示表示,所以派他前來慰問,就當是做個樣子。
至於可現在明顯人家不理他呀!
江宗明搞不明白江少英打的什麼算盤?
至於江遠則是純粹是想跟來見見世面,順便看看這個梁王值不值得他輔佐,這一段時間下來在兵部混地不咋地!
他一直宣傳著自己的北地方針但壓根就沒人搭理他,江宗明也跟被架空似的幫不上忙,這把江遠氣得呀!
這些庸碌國賊,不識英才看不起自己,還處處排擠,我這等人才能受這委屈嗎?
不能!
那隆慶帝什麼狗屁皇帝!
江遠心情鬱悶之下打算考察考察梁王,結果對方似乎也不重視他。
越想越氣,氣急之下江遠扭頭問江宗明,“爹,這些人怎麼不理我們呢?”
江宗明比兒子明白些事,回答說,“我們是勳貴勢力,士人們不信任很正常,不要因此煩惱。”
”那咱們乾脆別在這個狗屁勳貴圈子裡混了,投靠對方不行嗎?爹你看看你,在兵部還有什麼威望,依我看那些貨色根本沒把咱們當成自己人,爺爺也是,我的一些意見他聽都不聽,我們”
江遠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的看法,他的想法很簡單,這邊混不下去投靠另一邊不就行了,你們還能殺了我不成?
“閉嘴!”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江宗明立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