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山縣。
夕陽西下,家家戶戶飄起了炊煙,在這偏遠小城顯得十分安寧祥和。
大街上,徐洋帶著六耳笑吟吟的從藥鋪裡走出來,把手裡的錢袋扔給六耳朝鬧市去,打算今晚買些好吃的犒勞一些這幾天的辛勞。
這幾天除了偶爾上街發發傳單以外,就是跟六耳去城外山林裡挖靈芝了。
六耳的鼻子很靈,嗅一嗅就能知道哪裡有靈芝,所以這幾天他們挖了不少靈芝賣了不少銀子。
“這幾天辛苦你了六耳,今晚請你吃無煙烤肉!”
徐洋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便哈哈大笑的走著。
六耳有些無奈,卻沒有發火,這要是被熟悉它的人看到了一定會不敢置信。
向來六耳獼猴不都是兇戾暴躁、孤僻怪異嗎?
怎麼還有人能摸它的腦袋?
提著重重的錢袋,六耳心中有些古怪。
漢山縣外的山林裡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靈芝,那些靈芝是他當初被龜蛇二將打傷所流下的鮮血形成。
它乃是混世四猴之一血脈不凡,加上修為不低,身上一根猴毛都能當做是寶物來對待,更不要提血液了。
去挖靈芝,不過是尋找自己的血液罷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這些天它把山脈裡的血液與痕跡清除了一番,雖然很擔憂龜蛇二將會殺來,卻還是沒捨得徐老闆對它的好而離開。
很快來到了鬧市裡。
徐洋笑吟吟的跟一眾大叔大媽問好、挑選新鮮蔬菜和肉,等出來以後提了一大堆東西,就連六耳獼猴菜籃子裡也多出了幾根香蕉和桃子。
回著徐禾堂的路上,徐洋哼著後世的流行音樂輕鬆歡快的走著,身後的六耳獼猴雖然沉默不語,但心中也有一股暖意閃過,很留戀這樣的生活,只是害怕不知何時平靜的日子會被外力打破。
到了徐禾堂,徐洋拿著一大堆肉和蔬菜去廚房裡忙碌了,六耳則是老樣子拿著掃帚、麻布開始了辛勤的工作,那模樣比大鵬鳥還要認真幾分。
悠然動聽的歌聲在小院裡響起,微風青竹小潭流水,圍滿了牆院的藤蔓枝葉也發出嘩嘩響聲,說不出的安寧平靜,能讓人放下一天的疲倦勞神。
夜幕降臨,一股迷霧悄然在城西廢棄老片區中瀰漫……
夜色逐漸黯淡。
一戶人家裡,掛滿了縞素和哭喪者,真當是聞著哀聽者泣。
過了沒有多久,幫人超度的清秀俊氣的和尚從裡處走了出來,臉上全是慈悲感懷之色。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法明長老從金山寺下趕下山歷練紅塵的陳玄奘。
這些天來他走了很遠的路,也看到了很多東西,發覺曾經的理念其實並不是正確的,就如同一些事物,也不是非黑即白,幼稚的他在龐大浩瀚的眾生之中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經歷了許多事情,唐僧眼中浮現一抹憂傷。
他心中多出了些感傷,一股不知名的難受瀰漫在心頭。
看到人生百態、生老病死他也有些恍惚了,覺得以前的信念是多麼可笑、多麼幼稚,同時對自身產生了懷疑。
西天取經?
為何從金山寺下山以後會碰到那麼離奇的事情,他為什麼會是取經的有緣人呢?
法明長老趕他下山好像是讓他去西天取經,路上碰到那些人也都在旁敲側推著讓他去西天取經,可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驀然,唐僧想起徐洋說過的一句話,不由悲道:“我床底下有一具屍體,和我長得一摸一樣,卻多了一份稚氣與可笑的天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闖入房間催我出門,我卻沒有害怕屍體被發現,因為這是大家讓我藏的。”
“他是我,我卻不是他,扭頭出門,又是忙碌的一天……”
想到這裡,又見到了許多生老病死,唐僧不由恍惚了。
他這一生坎坷崎嶇,沒有父母相伴,驚豔不了青春歲月,可最終只想要像徐老闆一樣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卻為什麼有人來找他去什麼西天取經?
手段還如此卑劣……
唐僧心中不由難受,離開了這座炊煙裊裊的小集鎮,往山路里走去。
忽然間,一陣迷霧瀰漫著山林間,朦朧了整個山水江湖與茫茫眾生,一條熟悉而又神聖的道路出現在眼前。
他身影一頓,眼中閃過渴望與救贖的光芒,大步的跑向前方……
西牛賀洲。
茫茫山脈之中,有一處高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