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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荒冢歧路

恩兩次將有毒的湯藥,遞送給武宗,軒轅勃朦朧中,都當他是拘魂師,而打翻了湯藥。武宗雖然病重,有時候會突然爬起來,抓著寶劍砍殺據魂士。身邊伺候的太監,因此被殺死了幾個。宮中都傳言,皇帝脾氣太壞,甚至已經發瘋。

魚朝恩對唐雄道:“皇帝陽火還很旺,暫時動不了。”

唐雄正在等待良機,天機閣閣主孫白髮,來到京城,檢查帳目。戰爭結束後,天機閣的業務也要恢復並擴大。孫白髮抽空入宮,看望武宗,還特意帶來長壽回春丸。太監們試吃後,感覺神清氣爽,病人吃了後,過半病體有所好轉。

武宗吃了幾粒天機長壽丸,不過旬日,便能上朝,披閱文書。倘或孫白髮遲來,軒轅勃肯怕就一命嗚呼了。皇帝久病朦朧中,親眼看到拘魂士站在窗前,不肯離去。現下龍體恢復,應當是長壽丸的功效。於是賞賜天機老人孫白髮黃金十二鎰。

孫白髮堅辭不受,只請求陛下實行仁政,禁用酷刑,對唐國內的狼族,公平對待。唐國各州郡,仍然生活著許多狼族百姓。大部分都已經褪毛改姓,與龍族合婚同化。但有時候,狼族還是會露出獠牙或狼尾巴,睡夢中會發出狼嚎,胸口狼頭魂印也很難隱藏。狼族遺民遇到貪官酷吏的欺負,便會恢復狼族血性,吃人飲血。所以各州郡每年冬天農閒,都會組織獵狼活動,抓到的狼都會吃肉剝皮。雖然只是打野狼洞狼,但狼族遺民都很恐慌。

武宗頒佈詔令,對已經入籍的狼民,無差別對待,犯死罪不得剝皮吃肉。但仁政只對本國狼民,不能惠及狼洞中的野狼。畢竟野狼年年肆虐,洗劫村莊,殘害人類,必須嚴厲打擊,激勵武士以狼頭為功賞。

當年,武宗為了應對戰爭,聽從御史中丞第五琦的計策。朝廷開始鑄造新錢,以一個新錢代替十個開元通寶,這種新錢被命名為“乾元重寶”。新錢的金屬含量下降,面值反倒增大十倍。此項貨幣策略,令物價飛漲,民間財富流向官府。戰爭期間,全國各地出現多次饑荒,朝廷賑災不力,百姓怨聲載道。怨氣衝擊天道,皇帝承受百倍之壓。孟子曰: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創世神建立的天道系統,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歷代皇帝高高在上,卻最怕民間怨氣衝擊天道,遭劫毀命,改朝換代。

武宗因為劫壓在身,狀態不穩,時常暴躁,怪罪大臣辦事不力,未能體恤民情。裴遵慶被罷相後,第五琦也受到炮轟。朝廷大臣常被批責,後宮妃嬪也難免受怨氣。楊玉環不明皇帝劫壓將崩,被責辱數次,頗受冤屈,愈加思念壽王軒轅瑁,成日愁悶抑鬱。

武宗自忖對貴妃恩寵不減當年,看她長吁短嘆,對月傷懷,著實難以理解,便打算帶她去東都療養散心。

從西京長安到東都洛陽,路程不算長,也不算短。雖然輕車減從,比不上往昔氣派,但兩千餘人馬仍舊浩浩蕩蕩。

行經廢墟,大霧瀰漫,誤入荒冢歧路。人困馬乏,只好就地紮營,生火造飯,一面派武者去打探路徑,通報前方來廢墟接駕。皇帝的馬車就停在古典棋枰旁邊。妃嬪的馬車縈繞著皇帝,最外圍是武士們的宿營地。

武宗吃飽兔肉後,看了一會棋枰,發現棋子比上次多了十多枚。莫非荒郊野外,也有狐仙妖孽對弈?皇帝發睏,便回到馬車內臥倒休息。

當夜,許多隨行的護衛,因為紫霧中毒,都昏睡不醒。皇帝朦朧中,看到兩個拘魂士,從濃霧裡走來,便走便談論。黑臉的據魂師,臉蛋狹長,活脫脫是一張馬臉。紅臉的據魂師,容貌不俗,舉止瀟灑,竟然是史朝義。他的額頭上有一個骷髏印記。

楊玉環盤膝驅毒,猛然聽到鬼語,睜開美眸,只見一張醜陋馬臉掀簾子向內窺視。貴妃驚呼救命,卻沒有武士應答。她抓住桃木劍,跳下馬車,打算去找武宗,卻被妖孽攔住。

楊玉環用桃木劍,對準妖孽胸口,驚問道:“兩位是何方妖孽?竟敢擅闖皇帝行在!”

黑臉拘魂師笑道:“枉死城申冤大將馬嵬在此,奉隋國夫人之命,接你去地府遊玩兩日。”

紅臉拘魂師也笑道:“地下城幽冥巡撫史朝義,拜見貴妃娘娘千歲。本差奉冥尊之命,接引娘娘,去冥界玩耍。”

楊玉環強壓心神,鎮定道:“原來兩位都是鬼差大人,難怪恁地慈眉善目,英俊非凡。”

馬嵬咧嘴笑道:“楊貴妃的嗓音真好聽,馬某一下子就酥軟了。”

史朝義正色道:“懇請貴妃娘娘,跟咱們走一趟罷。”

楊玉環嫵媚笑道:“人家身體康泰,臉額也無皺紋,今年不過二十八九歲,正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