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清嚇了一大跳。
同事們投去憐憫的目光。
在他跳腳的過程中,那顆腦袋也掉在了地上,肉眼見不到鬼怪的蹤跡,卻能清楚聽到聲音。
頭顱‘咕嚕嚕’地滾動片刻,教室又恢復靜謐。
霍雲清鬆了口氣,他不是怕,就是噁心。
牆上的鐘表不停轉動。
時間匆匆從指縫中溜走。
現在想離開已然來不及了,他們只能待在教室裡,和鬼怪學生們大眼瞪小眼。
他們凝視著深淵,深淵同樣給予回視。
喬月月回首瞄了眼崔婉婷,她的好姐妹,入夜後分外安靜,彷彿換了個人一樣。
霍雲清撅嘴在抱怨:“月月妹妹比我先來,怎麼不找她?”
侯夜恨鐵不成鋼瞪過去:“你什麼意思?”
穿著這身制服,要以人民群眾的安全為己任,哪能生出這種情緒?
喬月月對霍雲清一笑:“可能是……鬼界也講究尊老愛幼吧。”
霍雲清若有所思:“有道理。”
侯夜不忍直視,這傻小子,別人說什麼都信。
若是鬼怪真尊老愛幼,怎會對這麼多無辜的學生下毒手?
夜色逐漸黑沉。
天空中的星辰不知何時熄滅了璀璨,月亮也害羞得躲進了雲層裡。
人間失去了月華的照耀,陷入黑暗之中。
侯夜等人站在窗邊,一邊觀察著教室裡鬼怪的動靜一邊朝窗外看去。
沒有月光普照的角落,逐漸多出許多不應存於人世的影子。
漸漸的。
影子變得越來越多。
他們從各個地方走出。
漫無目的遊蕩著。
“一隻……兩隻……五十……”董晨數著出現鬼魂的數量,他在裡面看到了曾經熟悉的同學。
有一位警員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他想象得到,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後世界將引起多大的動盪。
倘若他能活著出去,一定要告知世人真相。
“十一點五十五了。”馬上就第二天了。
因為被無數鬼怪包圍,本來尚有幾分睏倦的人也徹底清醒。
比起睡覺補充精神,他們更怕會在休息時莫名其妙離開美麗的世界。
嘀嗒——
嘀嗒——
滋啦啦……滋啦啦……
當時針指向數字十二,凌晨零點鐘到來。
與此同時,白亮的燈光也開始晦暗。
隱約閃爍幾下後,天地陷入一片黑暗。
幾乎同一時間,慘白的眼珠懟到了教室裡人類的臉上。
有人一個不察,遭到暴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喬月月看到,樓下游蕩的鬼魂在聽到叫聲的一瞬間,齊齊頓住腳步,猛地朝教室的方向看來。
喬月月反應很快躲了下去,用直播鏡頭看著樓下的場景,不由頭皮發麻。
數不清的靈魂體朝這邊而來。
他們被聲音吸引了注意。
一股冷風從背後傳來,下一秒,一顆頭猝不及防從上方吊下,女鬼吐著猩紅的舌頭,滿眼怨恨,嘴裡撕心裂肺地叫著:“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
“姐,她好吵。”都不用喬月月動手,張芳芳鑽出來將她的舌頭系成一個蝴蝶結,讓她再也發不出聲音。
漆黑的剎那,滿教室的鬼都和他們面對面。
侯夜等人護著幾位女生,退到了角落。
醜陋、猙獰、恐怖的幾十只鬼對他們虎視眈眈,任誰都有心理陰影。
侯夜退後的過程中腳邊不小心踢了個東西,他下意識低頭看去,對上一雙白花花的瞳孔,原是那無頭女屍的頭顱,躺在地上秀著一口銀牙。
霍雲清舉著手電筒照過去。
可鬼怪根本不怕。
喬月月抓住一隻鬼的頭髮把她踹到一邊,安慰道:“他們只是看著恐怖了點兒,但剛死,並不具備傷人的能力。”
他們甚至眼神懵懂,透著清澈的愚蠢。
邵彩有些憐憫:“活著的時候不明不白死掉,當鬼了還要成為水藍衣的養分,誰還有它們可憐啊,二次利用過後就是魂飛魄散了吧……”
喬月月的話屬實。
這些個鬼怪,就只是看起來兇了點兒。
侯夜一口氣還沒喘出去,就聽到喬月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