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喬月月目光尋找著崔婉婷所在的那一棟。

“你個死孩子！老孃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你喝！跟你弟弟搶吃的！天天在學校不學好這個月你老師已經來找我三回了！”

“你就是個臭討債的！老孃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生出來！能不能去找你爸要錢！天天逮著老孃死命吸血是吧？你叔叔都不耐煩了！法院都把你判給你爸了，老孃每個月給你300塊生活費還不夠嗎？嗯？你是金子做的嗎？要錢要錢要錢就知道要錢！你乾脆把我殺了得了！”

“我告訴你，除了每個月的生活費老孃一分錢都不會多給你！你弟弟還小，奶粉錢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今後還要供他上學給他存錢買車買房，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給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體諒一下父母，啊？”

【什麼玩意兒？我聽到了什麼？】

【光聽這話就很生氣了，一個月300塊夠幹嘛的？我一星期在學校的餐費都不止300！】

【弟弟弟弟弟弟！又是弟弟！當初懷孕的時候能檢查出是男是女吧？不想要就別生唄？生下來又不負責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母親？】

【別激動，說不定被罵的那個孩子不停伸手要錢呢？人家母親說得也沒錯啊，她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養，既然法院把孩子判決給父親怎麼不去找父親光吸母親一個人的血是吧？】

【哎……怎麼每次都能撞見這麼狗血的事。】

“是啊，每次都能撞見……”喬月月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喃喃道，“第三次了。”

“可是媽媽……爸爸天天喝酒賭博，我打工掙的錢都被他拿走了，馬上要繳下學期的學費了……我……我沒有錢……”

這聲音……

水藍衣！

喬月月看去，在花園旁站著的瘦弱少女，可不就是水藍衣本人嘛！

她低頭，攥著衣角，緊緊攪動著。

她對面的婦女，畫著精緻的妝容，波浪捲髮大紅唇，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

聽到水藍衣的話，女人語氣緩了緩，：“多少？”

“兩……兩萬……”

“什麼？！兩萬？！你這是在要老孃的命！”女人皺眉從包裡掏出幾張鈔票，看厚度，估摸有個一千塊左右，她將紅色毛爺爺全都甩在水藍衣臉上，撂下一句話，“沒了！以後別來找我！要這麼多錢簡直是在要老孃的命！”

水藍衣深吸口氣，彎下膝蓋，沉默地撿起地上的錢，將它們細細數清，然後認真珍惜地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裡。

轉過身。

看到喬月月時，她咬了咬唇。

眸中有驚訝、屈辱、複雜。

最後朝喬月月點點頭，才離去。

-

“月月？你怎麼才來？”崔婉婷一邊開門一邊抱怨。

喬月月脫下自己的鞋子，回答：“遇上水藍衣了。”

崔婉婷一副嫌棄之色：“怎麼會撞上那個東西？真是晦氣！”

“不是你故意讓我看到的嗎？”

崔婉婷動作一頓，狐疑道：“你在說什麼？”

喬月月淡笑不語。

三次。

她三次碰到水藍衣都是崔婉婷牽地路。

第一次：通往班級的路有很多條，她偏偏選擇經過廁所這一條遠路，最初喬月月只是覺得崔婉婷知道水藍衣被霸凌想看看熱鬧就沒有多想。

第二次：崔婉婷帶自己去網咖看見打工的水藍衣，當時喬月月就覺得好巧，後來週五放學崔婉婷沒有像往常一樣拉著自己去網咖她就開始疑惑了。

第三次：也就是這回，也是崔婉婷讓她來這裡，結果一來又碰到水藍衣。

每回都如此巧妙，說不是故意的誰信？

崔婉婷的意影象是在帶領她讓她看到水藍衣的苦難十三。

她看到了，然後呢？

崔婉婷不承認，喬月月也不會追根究底。

崔婉婷看她的揹包鼓囊囊的，以為是買了什麼好吃的東西，結果……喬月月反手拿出一套厚厚的試題，露出熟悉的魔鬼笑容：“婉婷啊……和我一起進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