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厚重極端的寒冷都是拖累,大家每一步都在負重前行。
即使喬月月穿戴著專業的裝備,走得時間久了還是會累。
呼嘯得寒風迎頭而來,又大大降低了速度,估計之前算好的一個小時是要超過了。
心態不堅定的已經哭了出來,早知如此,還不如待在酒店裡,就算會死,也沒這麼辛苦不是?
哪像現在,走了這麼久,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喬月月將直播間的鏡頭調整到頭頂上方。
螢幕裡。
一片白雪茫茫中有幾個移動的小黑點。
四周的高樓大廈都覆上了寒冰,仔細看卻能發現有幾戶人家視窗散著金黃的火光,這種情況少得可憐。
過去熟悉的地標全都覆在冰雪之下,連道路都不見了,很難辨別方向,帶路人全憑藉著對記憶力和對城市的熟悉度。
喬月月戴著護目鏡,睫毛都結了層厚厚的冰,看起來好像刷了白色的睫毛膏,如同兩把小刷子般。
視線很朦朧,喬月月揉著眼睛,冰渣掉下後還黏著她長長的睫毛,有絲絲疼痛。
‘撲通’一聲。
隊伍中有人倒了下去。
“大壯!”
“呼……我走不動了,太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
大壯的親朋好友熱淚盈眶。
這種時候睡覺誰都知道代表什麼:“不行,你不能睡,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了,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別睡……”
他的唇色蒼白,瞳孔煥然,顯然是不行了,聽著耳畔一聲聲的呼喚,不知幻想到了什麼美景,唇邊居然綻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男人漸漸閉上眼睛。
他的妻子探了探鼻子,聲音顫抖:“大壯……沒了……”
多麼沉痛的訊息!
妻子卻連悲傷都要忍著。
她擦了擦眼淚,抱緊了懷裡的孩子:“走吧。”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雖然很想陪大壯一起死,可她不能!
接下來的路程中。
不時有人倒下。
他們的親人連進行一場簡單的葬禮都無能為力,只能連帶著那份希望繼續走下去。
盧大副見狀。
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他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不應該離開酒店……不然的話,大家也不會死了。”
阮思思拍拍他的肩膀,心裡也很不好受。
她年紀輕輕,就參加過爺爺的葬禮,那時候心痛的不行。
可如今,見慣了生離死別,倒是有點兒麻木了。
這才多久……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盧叔,你別這麼說,你雖然是提議者,但離開是我們自己的決定,大家都知道,救援來到的機率微乎其微,與其乾坐著等死,不如自己搏出一條生路來,要怪只怪,蒼天無眼,他們命不好,唉……”
“謝謝你啊。”盧大副心裡受到了安慰。
阮思思笑得勉強。
側頭看向了隊伍最後的少女,眼裡很奇怪。
說起來。
明明是一個隊伍。
她卻彷彿與世隔絕了般,存在感很弱。
別人都是緊張趕路,只有她,不慌不忙。
沉重的氣氛似乎完全影響不到她。
當有人死掉時,阮思思還特意觀察了一眼,在所有人都悲傷的時候,少女只是輕描淡寫暼了一眼,那眼神,無悲無喜,沒有任何波瀾。
就像是……
早就習慣了。
她到底是幹什麼的?
回憶起從遇到喬月月後的不尋常之處,阮思思腦補了無數關於她的身份。
“怎麼了?”
喬月月發覺一道奇怪的視線,不由看過去。
“沒什麼。”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他們還是沒有到達目的地。
領頭的人甚至還有些焦躁。
“我們走錯路了嗎?”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傳入人群裡,將人徹底拉入絕望。
“什麼?這麼久你告訴我們走錯了?”
“那怎麼辦?豈不是要等死嗎?”
“我快堅持不住了,嗚嗚嗚……”
“大家彆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