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壯漢的屍體被拖走,地面洗掃乾淨。
除了空氣中隱隱的血腥味兒,彷彿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阿丁繼續修車,韓師傅瞥了一眼八成新的吉普車對馮晨說:
“等這車修好你就開走吧,它的主人已經陪在度母身邊安享太平,不再受俗世的牽絆了。”
馮晨看著一臉虔誠的韓師傅,心裡卻十分清楚他並不信奉度母:“韓師傅,這種事情多嗎?”
韓師傅緊了緊胳肢窩裡的大號霰彈槍:
“一年少說也會有那麼三五回,可憐阿丁從小沒有爸媽的庇護……一言不合就動手,說起來也不全怪她。”
馮晨沉默半晌跨上摩托車,發動車輛:“我隸屬於押運隊一組,任偉的手下。
有事兒可以到單身公寓找我,不過我明天要出委託。”
韓師傅微微頷首,山羊鬍子在風中擺動:“等你回來一定要過來一趟,我這兒真的有新鮮的蔬菜。”
“行!”
馮晨露齒一笑,擰動油門。輪胎捲起幾顆石子,一轉眼衝出了大門。
……
現在是上午十點半,時間還早,回去找施貝爾吧。
雖然韓師傅堅決不肯掛賬,但是在他的反覆宣告下,終究還是記了賬的。
重新走進酒吧,上電梯的時候他還在琢磨。這傢伙酒都沒醒,自己估計只能死敲大門了。
沒想到一出電梯門口,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男女爭吵聲。
整個6層都被驚動,摔門聲、喝罵聲不絕於耳。
一腳邁出電梯,剛走到走廊拐角就被一個氣沖沖的妖豔女人撞了個滿懷。
他倒沒事兒,女人卻差點兒被撞倒,踉蹌後退兩步又狠狠地瞪了馮晨一眼衝向電梯。
從他身邊衝過去的時候,一股幽幽的香水味隨著髮絲飄散。
馮晨抽了抽鼻子,真是個風流公子……
轉過走廊拐角,一眼看到金髮紈絝衣襟鬆散靠在門框上,白淨的臉頰上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兒。
“大少爺,昨晚忘了給錢?”
“你懂什麼?談錢多傷感情?!”
“酒醒了?還記得我是誰嗎?”
“……馮嘛,我當然記得。”
“喏,你的布隆機槍修好了。”
“我什麼時候……你找誰修的?老韓頭兒?”
“你檢查一下,沒有問題的話,下午去韓師傅那兒把賬結了。”
“……你怎麼知道韓師傅會修槍?……哦……我知道了,你是看上人家美貌孫女了吧?!哈哈!沒想到你喜歡那一款……”
“我說……”馮晨咬了咬牙:“你他孃的再胡扯八道,我就在你另外一邊臉上留點兒記號!”
“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你這算是幫了我個大忙,這樣,中午我帶你吃飯去!”
說著施貝爾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追著馮晨的耳朵小聲說道:“那兒的妞都很漂亮的,和剛才那個差不多!”
馮晨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拎住施貝爾的衣領,瞪著他的眼睛:“現在就給嶽隊長打個電話,告訴他機槍的問題解決了。然後去把賬結了!”
施貝爾眼神閃爍了一會兒,靠在門框上呵呵一聲冷笑,突然冒出來一句:“這個做派……你是家裡派來的?”
這句問話出口,字字清晰,態度冰冷,哪裡還有什麼醉酒的樣子。
馮晨臉一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黑蠍的馮晨。看你活得窩囊,幫你一把罷了……你當你是誰?豪門公子?!”
捱了一頓臭罵的施貝爾不但不生氣,反而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哈哈哈!朋友!我聽你的!我這就打電話!”
說著向馮晨伸出右手,表情一肅,無比認真地說道:“……謝謝你!”
馮晨卻沒伸手,甩手把沉重的槍袋砸進施貝爾懷裡:“別忘了去結賬!”
然後一轉身,在施貝爾的注視下大步離開。
同時,在心底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對這樣有錢的公子哥,就不要給他臉。只要露出一絲巴結,就絕沒可能成為朋友。
……
單身公寓樓。
敲開房門,馮晨眼前一亮。床單雪白,被褥平整,生活垃圾不見蹤影。
隨手拂過桌面,抬手一看,竟然沒見一絲浮塵。
看向裹著白色棉袍拿著抹布擦來抹去忙碌著的白冰,他突然想起應該給白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