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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六皇子府的傢俱物什、衣物被褥,他什麼都沒有帶走。
&esp;&esp;李璨仰頭躺下去,結實的手臂環繞到脖頸後,給自己揉按肩膀。
&esp;&esp;他的眼睛霧濛濛的,長長的睫毛卷翹,遮住眼睛裡的光,神色有些疲憊。
&esp;&esp;離開也好。
&esp;&esp;離開,才能走回頭路。
&esp;&esp;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回頭的。
&esp;&esp;“林鏡搬走了。”
&esp;&esp;楚王府中,葉嬌正同李策對弈,青峰前來稟告。
&esp;&esp;“搬哪兒了?”葉嬌猛然抬頭,頭上步搖擺動,臉上神色關切。
&esp;&esp;“之前他租的房子,”青峰道,“幸好王妃有過交代,給屋主付著租金,空置著。林鏡回來,屋主只要了他一點錢,說房屋老舊,有人租就不錯了。”
&esp;&esp;屋主的話當然是青峰交代的。
&esp;&esp;大唐京都繁華,想租一處住所不容易。
&esp;&esp;林鏡住進六皇子府後,葉嬌擔心他有一日同李璨鬧掰還要回來,便讓人預付先前房子的房租,給他留著。
&esp;&esp;林鏡當然不知道。
&esp;&esp;不然依他的性子,寧肯去睡大街。
&esp;&esp;“還有一事,”青峰道,“他向兵部告假一個月,說身體不適,要休息。”
&esp;&esp;“他怎麼了?”這一次葉嬌站起身,手裡還捏著一枚棋子。
&esp;&esp;“吃。”李策慢條斯理地提掉葉嬌的棋子。
&esp;&esp;葉嬌無心輸贏,吩咐道:“找個大夫,不行,找個鈴醫,從他那裡經過,去給他看看病。”
&esp;&esp;“他沒病,”李策這才抬頭,勸慰妻子,“請這麼久的假,是要出城吧?”
&esp;&esp;“殿下說對了!”青峰笑著,“他出城去了,緊繃著臉,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esp;&esp;“找人跟著他,”葉嬌道,“莫讓人欺負他。”
&esp;&esp;“王妃對他太好了,”青峰一面答應,一面抱怨,“他出城,說不定是為六皇子做事呢。”
&esp;&esp;王妃疼林鏡,有些像長姐疼弟弟了。
&esp;&esp;“去。”李策只說了一個字,青峰飛一樣跑了。
&esp;&esp;葉嬌重新坐回蒲團,隨意地下了一子,看著棋盤,突然露出笑容,篤定道:“我又贏了,給錢!”
&esp;&esp;李策有些不捨地,從身邊拿起一張銀票,遞過去。
&esp;&esp;這是他的最後一張銀票,而葉嬌身邊,已經攢了厚厚的一沓。
&esp;&esp;一直站在旁邊觀棋的燕雲直搖頭。
&esp;&esp;王爺白跟著帝師學棋了,怎麼連王妃都下不過呢?
&esp;&esp;看來當年拜錯師了,也不知道王妃的師父是誰。
&esp;&esp;一定不是葉羲,王妃五歲時,葉羲便離家了。
&esp;&esp;燕雲絞盡腦汁,最後只能歸結為王妃天賦異稟、遠超常人。
&esp;&esp;去劍南道履職的二品大員馬不停蹄,跟著他的屬官也不敢鬆懈,一面緊緊追隨,一面有些擔憂。
&esp;&esp;看來葉將軍對戰突厥時受的傷都痊癒了。但葉將軍似乎忘記了,他那位身嬌肉貴的妻子,能不能受得住這樣的長途顛簸。
&esp;&esp;葉長庚常常騎馬,很少進馬車歇息。
&esp;&esp;偶爾遇到損壞的官道,馬車撞到石頭彈起來時,車簾翻飛,他瞥見裡面的人影。
&esp;&esp;裴茉緊緊抓著車箱內的扶欄,臉色蒼白卻咬緊牙關,努力忍受。
&esp;&esp;她從未叫過苦。
&esp;&esp;無論是住在蛇鼠蟲蟻飛竄的密林,還是一天三頓都吃硬饅頭。她就那樣忍耐著,不哭不鬧,似乎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好。
&esp;&esp;偶爾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