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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吏部尚書裴衍自恃身份沒有說話，秦落暉只好開口。

&esp;&esp;“有問題嗎？”崔玉路板著臉，高舉笏板，轉頭道，“大理寺掌鞫（音同拘）獄、定刑名、決諸疑讞（音同宴），負責朝廷百官犯徒刑以上案件、金吾衛破獲案件及長安東西兩市疑難案件審理。難不成如今竟只能查安國公府，查不得別人了嗎？”

&esp;&esp;這話駁得秦落暉啞口無言，只能道：“崔大人這是無理辯三分了？”

&esp;&esp;崔玉路反駁：“到底是誰沒有道理？”

&esp;&esp;他的聲音過大，一個抱著手爐暖手的朝臣嚇得哆嗦了一下，手爐掉出來，滾到一位大臣腳面上，掉出一串火星。

&esp;&esp;那大臣生氣地撿起手爐，揣進自己兜裡。

&esp;&esp;“好了，”陰沉的聲音打斷崔玉路，裴衍看向御案後突然認真起來的趙王李璟，問道，“請問趙王殿下，這些官員，要查嗎？”

&esp;&esp;“查。”李璟拍了一下御案，氣勢十足。

&esp;&esp;“那麼……”裴衍問，“安國公府的人，是不是也該拘拿到案了？”

&esp;&esp;安國公府的人？

&esp;&esp;李璟猶豫糾結，忍了幾次，才沒有起身跟裴衍吵架。

&esp;&esp;人家孤兒寡母，就非要欺負嗎？

&esp;&esp;你們怎麼不去劍南道拘拿葉長庚？信不信他一腳把你踹飛三丈遠？

&esp;&esp;李璟努力忍住脾氣。

&esp;&esp;吵不得，那是他母族的長輩，他的舅舅。

&esp;&esp;……

&esp;&esp; 怕她疼痛

&esp;&esp;算了，有事沒事問宰相，總沒錯。

&esp;&esp;“傅閣老，”李璟謙和道，“不知閣老意下如何？”

&esp;&esp;宰相傅謙已經口乾舌燥。

&esp;&esp;自從李璟監國，他感覺自己說完了幾十年的話。不管大事小事，李璟都問他。他權衡利弊、想好措辭、說出建議，李璟也不見得會聽。

&esp;&esp;簡直就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esp;&esp;比如今日，他要說趕緊把安國公府的人抓起來，李璟會聽嗎？

&esp;&esp;李璟和楚王關係親厚，怎麼捨得動楚王妻族？

&esp;&esp;但是大唐有律法，律法不講親疏，更不能徇私。

&esp;&esp;傅謙斟酌片刻，道：“臣以為，此事既然由大理寺辦案，便由崔寺卿作主吧。臣記得崔寺卿曾經說要查問安國公府，可因為漕運衙門牽扯的官員沒有到案，才暫時擱置。如今，漕運衙門官員到案了嗎？”

&esp;&esp;“到了，”崔玉路尚未回答，吏部官員道，“拘了十多人，以至於運河上下，缺少人手，調運困難、常出錯漏，簡直手忙腳亂。”

&esp;&esp;崔玉路悶聲道：“缺少人手？這些年吏部提拔的官員太多，各地機構冗雜得很。正好讓那些平時吃空餉的、沒摸過文書的、靠關係裙帶上位的，挪動挪動做點事。”

&esp;&esp;秦落暉立刻道：“崔寺卿汙衊吏部，可要有證據。誰吃空餉？誰靠裙帶上位？不如都抓起來吧！”

&esp;&esp;聽到這句，半數人的臉都有些黑。

&esp;&esp;抓起來？你們吏部尚書，不就是靠皇后母族的關係，一步步身居高位的嗎？

&esp;&esp;秦落暉自知失言，鐵青著臉不說話了。

&esp;&esp;可此時御史林清也來湊熱鬧，陰陽怪氣道：“恐怕大理寺已經沒有足夠的監牢了。”

&esp;&esp;“我可以擴建。”崔玉路回嘴道。

&esp;&esp;眼看又要吵起來，而此事必須要有決斷，一直沉默不語的裴衍不屑與同僚爭執，看向李璟。

&esp;&esp;“趙王既然監國，就由趙王殿下決斷吧。如若不然，我們便只能叨擾聖上安養了。”

&esp;&esp;李璟看熱鬧的頭縮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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