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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朝臣不同意。
&esp;&esp;“聽說楚王在北地所向披靡,以少勝多擒獲突厥可汗。如此良將,該為國盡忠,怎麼能早早去就藩呢?”
&esp;&esp;事關皇子,官職小的朝臣沒資格開口,故而能說上話的人不多。
&esp;&esp;這也避免了剛開口就吵架。
&esp;&esp;不同意楚王就藩的是京兆府尹劉硯。兵部那邊一向倨傲,他們承認楚王計謀超群,但是認為主要是自己人厲害。
&esp;&esp;“咳咳,”兵部尚書宋守節假意咳嗽道,“劉府尹前半句對,楚王的確所向披靡,但是嘛……擒獲突厥可汗的,可是河南道節度使李丕啊。”
&esp;&esp;李丕也在朝堂,聞言咧開嘴笑了笑。
&esp;&esp;劉硯“哦”了一聲,像是第一次聽說,恍然道:“那李丕前往北地,一路上吃的糧草,跟楚王也沒關係嗎?迎戰突厥,向東與河北道援軍會合的決定,也是李節度使自己下的?”
&esp;&esp;宋守節吃了癟,瞪劉硯一眼,又瞧姜敏。
&esp;&esp;姜敏會意,清了清嗓子。
&esp;&esp;其餘朝臣頓時縮住脖子,同時又伸出耳朵。
&esp;&esp;又要吵了又要吵了,果然聖上一日不在,朝堂就像戲院。
&esp;&esp;出乎意料,姜敏並未反駁劉硯。
&esp;&esp;吃人嘴短,吃了人家楚王妃送的糧草,就該感激人家。這事兒有什麼好吵的?
&esp;&esp;他只是看向戶部。
&esp;&esp;“事急從權,的確用了楚王妃不少糧草。這麼說,戶部是不是該把錢貼給人家?下一次調運糧草也快一點,多耽誤啊。”
&esp;&esp;戶部官員頓時臉黑。
&esp;&esp;你們隨便吵,怎麼拉我們下水呢?
&esp;&esp;有官員忍不住,道:“戶部劃撥糧草,負責調運的可是你們自己人。聽聞糧草督運胡稼在路上屢次改道,甚至同山賊私鬥耽誤行程。這個胡稼,難道也是我們戶部的?”
&esp;&esp;“這是吏部的,”姜敏嘿嘿一笑,把鍋甩出去,“吏部委任的官員,與我兵部何干?”
&esp;&esp;這次輪到太子李璋臉黑。
&esp;&esp;讓你們議楚王就藩,怎麼議來議去,變成搶功和推卸責任,順便要彈劾我的人嗎?
&esp;&esp;他下意識向右手邊看去,沒見李璨,頓時有些失望。
&esp;&esp;“好了,”李璋沉聲道,“此事暫時擱置,突厥那邊情況如何?”
&esp;&esp;突厥的情況不好。內戰不斷、部落混戰,爭奪可汗之位。
&esp;&esp;不過這個情況對大唐來說,很好。
&esp;&esp;李璋沉聲下令:“兵部要督促守軍,主動出擊、除掉突厥。其餘各部密切配合。”
&esp;&esp;打仗好。
&esp;&esp;打仗,就能把李策留在北地,他的人也就有機會做事。
&esp;&esp;下朝後,李璋命人去尋六皇子李璨。
&esp;&esp;自從皇帝病倒、李璋監國,李璨就沒了影子。
&esp;&esp;很少上早朝,偶爾到東宮吃一壺茶,別的時間自在逍遙,彷彿太子已經登基,他可以高枕無憂了。
&esp;&esp;不,遠沒有到高枕無憂的那一日。
&esp;&esp;李璨正枕著高高的枕頭,斜躺在東市。他的目光沒有看扭動腰肢跳舞的胡女,反而低低向下,看一樓賭場。
&esp;&esp;這家賭坊別開生面,一樓大堂可搖骰賭博,二樓雅間可閒坐吃酒,他正看著一個年輕人。
&esp;&esp;那年輕人實在好看。
&esp;&esp;又瘦又高、眉目清朗、臉上有幾分桀驁不馴,透著一絲迷人的危險感。
&esp;&esp;只是為何膚色有些暗呢?像早晨的陽光照在陽傘的銅質手柄上,溫暖得很。
&esp;&esp;奇怪,他的母親明明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