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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樹德務滋，除惡務盡。

&esp;&esp;他已經能隱約判斷裴衍身後站著誰。如果不能一網打盡，未來大唐江山會如何？崔氏會如何？

&esp;&esp;崔玉路感覺自己的心砰砰亂跳。

&esp;&esp;他聽到朝臣在議論了。

&esp;&esp;他看到有些人已經義憤填膺，不斷看向御座上的李璟。

&esp;&esp;他瞄見有人舉了舉笏板，邁出一步……

&esp;&esp;崔玉路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他緊張地等著，見那人又收回了步子。

&esp;&esp;甚至小心翼翼地，把笏板往衣袖間藏了藏。

&esp;&esp;剎那間，崔玉路有些絕望。

&esp;&esp;他明白，他理解，他誰也不怨。又有誰敢跟未來的儲君作對呢？腦袋砍了也便砍了，可每個人身後，都有他們的父母子孫，他們的家族親朋。

&esp;&esp;大不了，自己上，自己以命請諫，請求聖上徹查此案。

&esp;&esp;“微臣——”崔玉路正要說話，一人打斷了他。

&esp;&esp;李璟在咳嗽，他咳嗽得聲嘶力竭，覆蓋了崔玉路的聲音。他咳著起身，對朝臣們揮了揮手。

&esp;&esp;“退朝吧，如此大事，還是要請父皇決斷。”

&esp;&esp;“殿下所言甚是。”朝臣們鬆了一口氣，紛紛點頭應和。李璟轉身退朝，卻並未去皇帝宮裡稟報。

&esp;&esp;他覺得自己就算不去，父皇也能知道朝堂上的一舉一動。

&esp;&esp;那便不去了，看看父皇怎麼說。

&esp;&esp;皇帝什麼都沒有說，皇帝只是收回了李璟的尚方斬馬劍，並且問了不少六部年終的政情。

&esp;&esp;他的記性不太好了，但六部年初呈送中書的文書都在。

&esp;&esp;裡面詳細記錄了今年的預算，以及要完成的政績。

&esp;&esp;各部官員迅速忙亂起來，要在年關封印前，完成本部要事。因為牽扯進貪腐案的官員過多，也便更忙。這忙亂中甚至有一絲不能示人的激動，畢竟抬頭看看，自己上司的位置空著呢。

&esp;&esp;至於崔玉路，沒能獲准繼續審裴衍，終於有空審問劉硯了。

&esp;&esp;“劉府尹，在你家搜出的金錠中，有皇帝當年賞賜給其他朝臣的，你如何解釋？”

&esp;&esp;崔玉路的聲音依舊嚴厲。

&esp;&esp;劉硯還是那套回答：“解釋不了，不知道崔寺卿查出來了嗎。”

&esp;&esp;“沒有。”崔玉路淡淡道。

&esp;&esp;“有沒有查一查當年收到賞賜的朝臣？”劉硯問。

&esp;&esp;崔玉路點頭，表示查過了，但是還沒有眉目。

&esp;&esp;“查沒有查已經去世的？查那些年齡太大迷糊的了嗎？有沒有查被貶官的？這東西賊是不敢偷的，你到底有沒有查仔細？”

&esp;&esp;劉硯越問越急，崔玉路扶著額頭嘆氣，一旁的王厘終於看不下去，大聲道：“夠了！是你審案，還是我們審案？”

&esp;&esp;“王侍郎，”劉硯又轉向王厘，“本官記得你們族裡也有人得到金錠賞賜吧？你有沒有回去問問啊？”

&esp;&esp;王厘氣得喘著氣看林清，林清咧了咧嘴，表示反正自己家裡沒有。

&esp;&esp;他很窮，窮到送給恩師的禮物，是河邊撿的野雞蛋。

&esp;&esp;恩師沒有怪他，還誇他說有一顆野雞蛋孵出了小雞，很有趣。

&esp;&esp;王厘又和崔玉路對視，並且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是關回去吧。

&esp;&esp;劉硯昂首回去，一路上臉色都很冷漠，只有見到隔壁牢房的葉柔時，才溫和了些，低聲道：“待會兒提審你，你就像我一樣，一個勁兒問他們問題，把他們問煩，也就不會對你動刑了。”

&esp;&esp;“好。”葉柔含笑點頭，感謝劉硯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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