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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什麼盜墓賊？”李璨頓時想到了什麼，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警醒。

&esp;&esp;“那人……”信使靠近李璨，低聲道，“是楚王身邊的護衛，燕雲。”

&esp;&esp;……

&esp;&esp; 慘死的她

&esp;&esp;燕雲……

&esp;&esp;李璨記得那個護衛。身手好，所以留意過一次。醜，所以沒再留意過。

&esp;&esp;去盜墓，被抓了？李璉那個把皇陵鼓搗得熱熱鬧鬧、天天吃喝玩樂的人，竟然會做正經事？

&esp;&esp;所以太子特意問，李策最初做生意的銀子，哪兒來的？

&esp;&esp;墓裡來的嗎？

&esp;&esp;監守自盜，守墓者反而盜空了皇陵？

&esp;&esp;李璨放下筆，轉頭看向窗外的雪，沉默良久。

&esp;&esp;他跟這位小九弟弟，沒什麼交情。

&esp;&esp;小時候，他們都是宮中最不受人待見的皇子。李策是因為守靈人的身份，他是因為喪母后少言寡語。

&esp;&esp;其實若論長相，他們兩個眉眼最像。

&esp;&esp;那麼李策有一顆什麼樣的心？

&esp;&esp;心繫百姓者，會盜墓嗎？抵禦外敵者，會盜墓嗎？

&esp;&esp;怎麼不會？人心未必像雪，白得純澈。

&esp;&esp;但是即便他曾經盜墓，如今財力有安國公府，權勢有崔氏，何必再次沾染，露出馬腳？

&esp;&esp;李璨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是在三皇子以前說的密室旁抓到的嗎？”

&esp;&esp;三皇子李璉曾經向皇帝進言，說在皇陵發現了一個打不開的密室，他想用火藥炸開看看。皇帝大罵李璉，並且說如果要炸，請李璉坐在火藥上。

&esp;&esp;也許是因為擔心李璉真的開啟密室，李策為了隱瞞什麼，才差燕雲去的。

&esp;&esp;但是李策心有九竅、詭計多端。李璨託著腦袋嘆息，覺得這更像是陷阱。

&esp;&esp;只不過皇陵深處，能有什麼陷阱？

&esp;&esp;信使點頭道：“的確是在什麼密室外面抓到的，不過密室還是打不開。三皇子找到了當初修建皇陵的圖紙，說那個密室下面，是太宗皇帝陵墓安放陪葬品的配殿之一。”

&esp;&esp;不是打不開，是李璉蠢，不懂奇門遁甲之術。

&esp;&esp;放陪葬品的配殿，更讓人覺得可能是盜墓入口。

&esp;&esp;不知為何，李璨的心沉甸甸的。

&esp;&esp;並不為太子找到了李策的把柄高興，反而有些擔憂、緊張，以及淡淡的惋惜。

&esp;&esp;李璨罵了一句“傻子”，不知是罵李策，還是罵他自己。

&esp;&esp;白雪反射陽光，有些刺目。他的眼神卻漸漸暗淡，低下頭，認真回信。

&esp;&esp;白羨魚可信，板渚渡口發現了安國公府的船隻，找到了崔氏私採鐵礦的證據，崔氏和安國公府可一網打盡了。

&esp;&esp;至於李策做生意的錢是哪兒來的？或許是盜墓得來的吧。

&esp;&esp;李璨手中的筆停在空中，猶豫著。墨水落在紙上，弄髒了這封信。

&esp;&esp;他撕掉那張紙，重新寫。

&esp;&esp;——“二哥，天子以‘仁’得天下心，楚王彈劾二哥貪腐，二哥以仁德寬恕昭示天下，可得人心。”

&esp;&esp;李璨丟下筆，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esp;&esp;他想起兒時跟在太子身邊的時光，想起太子曾心懷抱負的模樣，想起李瓏被囚李琛被殺，想起林鏡的娘。

&esp;&esp;那些場景交織在一起，最後只留下一片雪地一口棺材。林鏡跪在棺材前，失聲痛哭。

&esp;&esp;李璨的心縮成一團。

&esp;&esp;他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為得太子庇護，到底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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