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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高福的聲音響徹大殿，洪亮不失威嚴，如皇帝親臨。

&esp;&esp;朝臣叩首，接著忍不住竊竊私語。

&esp;&esp;“聖上的意思是，一定要查到確切證據嗎？”

&esp;&esp;“只是指證，必然不妥。起碼要查到贓物。”

&esp;&esp;“聖上這是有意整頓吏治啊，下官歎服。”

&esp;&esp;在一群或震動或擔憂的朝臣中，趙王李璟抬起頭，迷惑又驚駭道：“什麼？本王督辦陪審？”

&esp;&esp;他想錯了，父皇不是來幫他的。

&esp;&esp;高福已經走下來，身後的小內侍捧著一柄劍，跪地送呈。

&esp;&esp;“趙王殿下，請接下尚方斬馬劍吧。”高福面帶微笑，勸道。

&esp;&esp;那柄劍很窄，烏木劍鞘雕刻飛龍鳳凰，彰顯威嚴肅重；劍身紋飾北斗七星，寓意上承天命。

&esp;&esp;李璟的手縮回衣袖，一直到那柄劍送進他懷裡，朝臣紛紛看過來，他才苦著臉接了。

&esp;&esp;真是沒天理了。

&esp;&esp;他不懂朝政，硬著頭皮坐在這裡，原以為已經夠慘了。沒想到不懂審案，還要跑到大理寺去督辦？

&esp;&esp;督辦什麼？

&esp;&esp;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esp;&esp;“我不會。”大理寺內，李璟裹緊大氅，露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道，“你們甭問我。”

&esp;&esp;“殿下？”王厘確認道，“下官是問，殿下要不要坐到臺上來？您站的位置，是疑犯的位置。”

&esp;&esp;李璟撇了撇嘴，挪到臺上去。但他不敢看裴衍的視線，深深埋下頭，希望裴衍看不到自己。

&esp;&esp;李璟的記憶裡，裴衍一直都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esp;&esp;他記得李璋小的時候，曾經偷偷出宮遊玩，遇到地痞欺負。皇后大怒，讓侍衛杖斃那些地痞。

&esp;&esp;裴衍匆匆趕進宮，請皇后息怒，說那些地痞裡有不足十四歲的人，按照大唐律，欺辱皇族，也不足以杖斃。

&esp;&esp;皇后盛怒之下沒有聽勸，裴衍自己出錢，料理了那些地痞的後事。

&esp;&esp;李璟不明白，如今堂下站著的這個老人，真的還是當年那個恪守準則、仗義執言的人嗎？

&esp;&esp;或許人都是會變的吧。

&esp;&esp;利慾薰心或迫不得已下，成為自己當初痛恨的人。

&esp;&esp;舅舅……李璟在心裡道，你若真的犯了死罪，我能做的，也只有料理後事了。

&esp;&esp;“案子審得怎麼樣了？”楚王府中，面對突然前來探望的嚴從錚，李策強撐著起身。

&esp;&esp;“沒打聽過。”嚴從錚的神色不太好。

&esp;&esp;他穿著文官官服，舉止儒雅、風度翩翩；周身卻流淌著武將般的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esp;&esp;“怎麼，你在跟誰生氣嗎？”李策的笑像陽光照射破碎的琉璃，“是鴻臚寺的差事不好乾嗎？”

&esp;&esp;嚴從錚如今任鴻臚寺卿，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負責與突厥和議聯姻。

&esp;&esp;“突厥說他們送來的聘禮丟了，正跑去河北道尋找呢。”嚴從錚冷笑一聲，“趙王殿下說的數額，他們給不起，就胡亂說丟了。”

&esp;&esp;“既然丟了，就不要娶了。”李策點頭，“草原苦寒，我們……咳咳……都不捨得舒文遠嫁。”

&esp;&esp;他說“我們”，意有所指。

&esp;&esp;嚴從錚端來藥碗的動作僵住，毫不掩飾自己的著急，把藥碗遞給李策，道：“如果聖上下旨要她嫁呢？”

&esp;&esp;皇命難違，嚴從錚只能按照禮節，送她出嫁。

&esp;&esp;李策把那碗藥一飲而盡，因為太過苦澀，從床邊陶罐裡取出一顆糖，放入口中。

&esp;&esp;他品嚐著糖果，見嚴從錚露出“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