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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誰?
&esp;&esp;給太子做賬的人,難道不是東宮詹事主薄嗎?林鏡剛把他的賬冊偷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查呢。
&esp;&esp;李策此時站著。
&esp;&esp;他的眉像遠山般清幽,此時卻微微蹙起,如一張拉開的弓。緊繃中,不僅有銳氣,還帶著若有若無的黯然和決絕。
&esp;&esp;而李璋的眼神突然凝聚,緊盯著袁承嗣,聽到他接下來的話。
&esp;&esp;“為太子把這些髒錢洗乾淨的人,名叫王嵁,是罪臣舉薦給裴衍,裴衍又送給太子的。他是個細心人,每筆金額,都會偷偷另記一份,藏在大興善寺以‘天地’為名的祈福靈位後。”
&esp;&esp;“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王厘冷聲道,“不會是信口胡說的吧?”
&esp;&esp;“絕不是胡說,”袁承嗣道,“去搜出來,也便知道了。”
&esp;&esp;不管王嵁這人能不能抓到,那些賬目與林鏡偷出的賬冊和裴衍家中賬冊核對,銀錢的流動便清清楚楚,太子貪腐一事,便昭然若揭。
&esp;&esp;大理寺卿崔玉路小心地看一眼李璋。
&esp;&esp;李璋沒有下令,而六皇子李璨,卻神色複雜後退一步,像是要離開。
&esp;&esp;崔玉路頓時心中一急,道:“去搜!”
&esp;&esp;大理寺差官擠出去,直奔大興善寺。
&esp;&esp;李璨沒有動,他的神色錯綜複雜,有些失望,還有些擔憂。他那雙時時閃爍微光的眼眸,比以前更加明澈,讓人不敢細看。
&esp;&esp;無論如何,先等證據吧。
&esp;&esp;大興善寺距離此處不遠,無需很久,他們就回來了。
&esp;&esp;可太子道:“在此空等,浪費時間。不如先審盜墓的事吧。”
&esp;&esp;崔玉路短促地吸了一口涼氣。
&esp;&esp;今日先審太子,再審楚王,大理寺真是蓬蓽生輝。
&esp;&esp;“卑職不是去盜墓,”燕雲根本沒有招認的打算,“卑職是回去取楚王殿下留下的東西,卻被誤認為是盜墓賊。”
&esp;&esp;崔玉路問:“取什麼東西?”
&esp;&esp;燕雲聲音憨厚,答道:“衣服。是賢妃娘娘給楚王親手縫製的衣服,可因為殿下當時從皇陵走得急,都落下了。”
&esp;&esp;生母親手縫製的衣服,的確珍貴。楚王惦記著差人去取,也是孝道。
&esp;&esp;幾位朝臣輕輕點頭,又意識到不能同太子作對,微點的頭僵住,再慢慢抬回原位。
&esp;&esp;“你取的衣服呢?”崔玉路問。
&esp;&esp;燕雲一臉委屈道:“當時三皇子殿下抓住我,把那些衣服扔了。”
&esp;&esp;一直沉默的李策此時抬頭,對李璟道:“給三哥寫信,讓他賠我衣服。”
&esp;&esp;李璟苦著臉,一面答應,一面低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衣服。”
&esp;&esp;難道不應該先惦記性命嗎?
&esp;&esp;雖然哥哥我很想相信你沒有盜墓,但是你的錢,的確有點多。坊間傳言,你可是把長安城的金頭面全部買光,討葉嬌歡心呢。
&esp;&esp;李策舉重若輕地回答:“好時候。”
&esp;&esp;懲治惡人的時候,當然是好時候。
&esp;&esp;李璋聽他們閒扯,並未動怒,只是冷冷道:“三皇子李璉搜走的可不只有衣服,還有別的。帶上來。”
&esp;&esp;把燕雲抓來的隨從此時頗有些戰戰兢兢。
&esp;&esp;他已經知道抓錯了人,把楚王的證人給送回來了。太子沒有殺他,不是仁慈,是因為眾目睽睽不方便殺。
&esp;&esp;此時太子喚他拿證據,這隨從立刻跑進來,把一個包袱開啟。
&esp;&esp;“叮叮咣咣”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也落在包袱上,同時“嘖嘖”出聲。
&esp;&esp;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