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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午後未時,在翠鳥山最深處,發現一處巨石遮擋的山洞。
&esp;&esp;移開山石,裡面深邃黝黑。
&esp;&esp;山洞中的涼風,貼著李策的耳朵吹過。幼年時掉落墓道的回憶瞬間鑽入腦海,下意識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
&esp;&esp;葉長庚點燃火把,上前一步率先進入山洞。
&esp;&esp;“小心有埋伏。”李策拉了他一把。
&esp;&esp;“沒有聞到血腥氣。”葉長庚解釋道。
&esp;&esp;但是即便如此,李策也不放心。
&esp;&esp;他緊跟葉長庚走進山洞,接著突然站定,指向山洞最深處,沉聲道:“找到了。”
&esp;&esp;四間進深的山洞,被整理得乾淨整潔。最深處的木架上,臂張弩的機括反射火把的光芒,從地面到洞頂,星星點點,幾乎迷亂人眼。
&esp;&esp;“這麼多!”周賜揉著眼睛,卻在距離弩架十多步的地方肅立,不敢再向前一步。
&esp;&esp;似乎唯恐碰觸一下,就要跟這些弓弩扯上關係。
&esp;&esp;“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囁嚅著,轉身看向李策,看向葉長庚,也看向自己的直屬上級,河東道節度使鄭奉安。
&esp;&esp;李策一臉肅然,葉長庚震驚迷惑,鄭奉安則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洞外。
&esp;&esp;沒有人回答周賜的問題。
&esp;&esp;也沒人敢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esp;&esp;“帶回刺史府。”李策下令道,“清點數目,上報朝廷。”
&esp;&esp;這些弓弩,足以組建一支弩弓先鋒軍。
&esp;&esp;不管是誰,是什麼理由,都是重罪。
&esp;&esp;大唐東宮的規模和格局,都仿宮城而建,只不過規制略小。
&esp;&esp;正門為崇明門,與皇宮宣陽門地位相當,為外朝之處。太子在宣陽門內的崇教殿處理朝事,接見官員賓客,也同幕僚議事。
&esp;&esp;在太子李璋心中,他的幕僚有兩種:皇帝知道的,和皇帝不知道的。
&esp;&esp;而傅明燭,就是皇帝不知道的。
&esp;&esp;傅明燭出身不錯,乃丞相嫡子。可因為同葉嬌訂婚後私會情人,被人把馬車抬上御街,惹怒安國公府,退了婚事,皇帝認為傅明燭婚前悖禮失德,罰他終身不得參與科舉、不得廕襲、不得舉薦做官。
&esp;&esp;傅明燭的官路雖然被堵死,但他在京中交際廣泛,投靠到李璋這裡。李璋買丞相的面子,也看重傅明燭做事不擇手段,漸漸重用起來。
&esp;&esp;但似乎今日,傅明燭彙報事情,有所保留。
&esp;&esp;“兵部查出了一些事情,對太子殿下不利。”
&esp;&esp;距離明日早朝,還有一整晚的時間。但兵部將要彙報的東西,已經被傅明燭拿到手,送進東宮。
&esp;&esp;李璋接過傅明燭遞上來的東西,凝眉不展。
&esp;&esp;“屬實嗎?”
&esp;&esp;“應該屬實。”傅明燭道,“雖然卑職不知道是誰在栽贓陷害,但她既然查出來,就會報給兵部侍郎。姜侍郎只要收到這個訊息,便會在明日早朝呈報。”
&esp;&esp;等到了那個時候,即便太子側坐御案,也攔不住。
&esp;&esp;朝臣會知道,皇帝也會知道。
&esp;&esp;一年來,傅明燭幾經歷練,漸漸老成持重。
&esp;&esp;他退後幾步,等待李璋的決定。
&esp;&esp;李璋緩緩抬頭,看著傅明燭的表情,饒有興致地笑了。
&esp;&esp;“傅公子,你跟之前不一樣。”
&esp;&esp;傅明燭俊朗的臉上神情僵硬:“沒有……吧?”
&esp;&esp;“以前你會說,”李璋道,“唯有滅口。或者,知道對方什麼把柄,藉此壓制便好。但這一次,你一句話不說,並且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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